帝昼执掌苍生道,每历劫一世,怨气就增一分,到他历劫这第十世,他们的红帝陛下亲自布下一场亘古未有的苍生浩劫,苍生一改棋子的低贱地位,破天荒成了执刀者。他们隐瞒、欺骗甚至可以说是玩弄了他们的主宰,逼得对方万念俱灰之下跳下了诛仙台! 主宰死了吗? 他不知道,更不敢揣测,仿佛一个不敬的念头都是对“它”的亵渎! 那一刹那,监统见到了他有生以来最震惊、惶恐、崩溃的一幕。 日月陨落,星辰同死。 山河碎裂,草木枯骨。 春秋昏暗,生灵衰败。 ——是诸天血红,是苍生惊泣! 不仅是他,贺宴上的诸天同样遭受了一场始料不及的反噬。 众人方寸大乱,惊慌运转功法。 恐惧如影随形,他们惊恐回想起了之前吉光片羽降临的经历。 不,比那一次更加可怕。 他们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般,源源不绝的气机竟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封锁!他们回到了他们还没修炼的时候,也是他们最弱小的时候,念头卑微,身躯孱弱,宛若一张经不得撕扯的薄纸,火舌一舔,只剩下一捧冰冷的灰烬。 在古老、宏大、深幽、可怕面前,他们稚嫩、渺小、浑噩、愚昧!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的道力都没了!” “是已死的诸天大皇大帝降临吗?” “天罚,一定是天罚啊!!!” “我们会死吗?!” “我就知道,我们这么搞,迟早完蛋!哈哈!都要完蛋!” 生灵又惊又哭又悲又颤。 梵宫是感应最强烈的。 他们慈悲温和的面目显出了与平时不同的惊骇和狰狞,心慌意乱到无以复加。 他们……竟感受到了诸天寂灭的命运正在流动、覆盖! 佛子运转《众生如是观》,死死感知手背上的印记。 它从模糊到清晰,如同一笔暗淡鲜血勾勒。到最后,鲜血越来越红,越来越灿亮辉煌。 罪。 一个罪字。 苍生之罪,轮回之罪,大逆不道之罪。 “这是什么?!” 众生惊恐。 他们的额头、脸颊、脖子、肩膀、胸膛、腰腹、手臂等地,都勾了一笔朱砂,如同承受业火焚烧之痛,他们痛得凄厉大叫。 朱砂落下,罪字随身。 首座跟老龟对视了一眼。 他们一个是十三万年的龟灵,一个是十一万年的蝉灵,可谓是诸天四界之下活得最久的生灵了。 “是罪字。” 佛帝释一瓣神情凝重。 “不是诸天语,不是万域语,也不是我梵文,是一种古老神秘而我们从未见过的文字,而这个字,老龟我只在一卷恭行天罚里看见过。”它的平和语气亦带了一分惊惧,“师弟,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参悟恭行天罚,你足足昏迷了三千年。” 当时它都以为佛蝉师弟救不活了,掉了一滴龟泪,还给师佛蝉弟做了个塔。 “记得。”首座点头,“当时我记得很清楚——” 他愈发凝重。 “师哥你的口水差点都要流到我舍利子上了。” 老龟:“……” 滚,那明明是老龟的眼泪!它是馋师弟舍利子的那种高僧龟吗! 竖起耳朵听秘闻的众生:“……” 你们说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旁人的心情? 但也因为梵宫首释蝉月这一句打岔,他们紧绷的心情缓和了些许。诸天有这么多遮天蔽日的大能,若他们都扛不住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要死就一起死了!这么一想,众人勉强能捡起自己的理智,分析如今的混乱异常的局面。 首座却没有他们这样的乐观。 他顾虑到众生的情况,没有当众深入说起他参悟恭行天罚的事情,而是跟他的师哥传音:‘师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龟壳?’ 老龟翻起白眼:‘师弟,那是偷。’ 首座面不红气不喘:‘一家人说什么偷不偷的。’ 老龟:‘那你还什么俗?你以为老龟我培养一个继承人很容易?你跟优昙就是大小混蛋,梵宫培养了你们,你们一个个胳膊都往外拐!老龟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了,下次谁还俗,谁出嫁,都不准打老龟棺材本的主意!老龟一颗舍利子也不分给你们,哼!’ 首座:‘……’ 释蝉月有些好笑,师哥怎么老惦记它的棺材本?明明它是诸天最淡定的一只老龟了,活得太长,根本就不怕死,身外之物就更不在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