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点头,“没什么必要。” 蓝漓想了想,站起身来,“我还是去见她一见吧。” 白月笙还想说什么,却见蓝漓已出了门,只得皱了皱眉,道:“战坤。” “在。”战坤的影子立即显露在窗外。 白月笙问:“换龙骨的事情可查的怎样了?” “回王爷,线索在叶家的药铺断了,如今国公爷已经将叶家负责药铺的一干人等全部下了刑部大牢,打算连夜提审,还有……”战坤顿了顿,才又道:“国公爷将玉海棠带去了骁骑营……” “玉海棠……骁骑营……”白月笙垂下眼眸,掩去眸中一抹思量,又问:“三哥呢?” “沁阳王许是受了打击,下午站在梅园看着那些梅树被砍了之后,就回自己府中去了,王爷,可要属下盯着靖国公的骁骑营吗?” 没听到屋内白月笙的回应,战坤忍不住又问:“王爷?” 白月笙冰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去。” “是。” * 蓝漓到了梅园,那叫做夏兰的武婢已经出来,红着眼睛白着脸,对蓝漓道:“王妃,我家将军在里面等您。” 蓝漓点头,着张胜将生方煮过的衣服换了,周身都包裹的严实,戴了口罩。 彩云一直觉得梅映雪是条毒蛇,此时也怕小姐进去之后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也换了衣衫,包裹严实,跟了进去。 室内,一片黑冷。 因为查出疯鼠病的事情,梅映雪这里除了那几个忠心的武婢之外,再也无人靠近,此时床前点着一只蜡烛,烛火随着窗边透进来的微风忽闪着,映照着那青色窗幔越的萧索而冷寂,屋内,血腥气药气交至成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 春蝉跪在床边上,低低的啜泣,嗓子都已经变得暗哑,她握着梅映雪满是疱疹的手,似乎一点也不怕梅映雪身上那要命的病,哑着声音道:“将军……将军……你睁开眼,王妃娘娘来了……” 梅映雪却没有反应。 滚烫的泪珠儿又是一串,春蝉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强,因为将军说过,要哭哭啼啼就回家绣花去,还练什么拳脚:“将军?” 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喊着,声音不高也不低,中间的间隔不长也不断,似乎这样喊着,梅映雪就能醒过来一样。 蓝漓瞧着,心口有些堵,踱步上前坐在窗边圆凳上,她往床上一看,眸光忽然黯淡,有些不忍,别过脸去。 可脑中却始终是梅映雪方才的样子。 短短半天,她原来那张美丽的脸上也出满了疱疹,黑血泛滥,看起来骇人至极,她闭着眼,若非是微微颤动的睫毛,真的以为她已经去了。 蓝漓缓了缓心情,转身,用消毒过的素纱手套捏开了梅映雪干裂脱皮已经黑的唇,将准备好的上好参片塞了进去,又用金针在她人中几头部几个穴位刺了一下。 幽幽的,梅映雪张开了眼睛。 “将军!”春蝉惊喜的叫了出来。 梅映雪的眼神混沌不明,半磕着,像是随时会闭上,她艰难的动了一下,想要转脸,可如今的身子,连这样微弱的动作都已经没有办法。 春蝉流着泪起身,将她扶起靠在身上,低低的道:“将军,王妃来了,您不是有话要和王妃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梅映雪唇瓣动了一下,“你……”她的声音很难听,一开口,似乎连自己都吓到了,她扯了扯唇,“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要……见你……” “我其实……不……不想见……你……我想……见他……可……我知道……他……他……不会……来……” “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京中的……男儿……千千万……不乏出……类拔萃的,可我就是……喜欢他……可惜我只是……个……父母……双亡没有靠山的……孤女……我没资格……站到他的身边去……” “好不容易……姑母给了我机会……可我却……”她呼吸急促,呕出鲜血。 春蝉的泪都要流尽了,她想呐喊让将军不要说了,可她知道,如果有些话不能说出来,将军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梅映雪缓了会儿,凄艾的笑了,“我不……不愿……就那样……坏了自己和他之间……那难得的……情谊……所以我……没去……” 蓝漓心下微触,知道她说的便是那年梅府,她生辰那日的事情,她只以为自己当初可以安全的带走白月笙是侥幸,如今瞧来,却似乎是梅映雪有意为之,才让那个院子没放几个护卫吧? “我不断的想补救……可我每次总是做错事……” “将军——”春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梅映雪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的眼中流下了血泪,泪水浸湿了脸上破皮的疱疹,可早已经麻木了神经的她,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这世上……真正对阿笙好的人……没有几个……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