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这点赏赐?” 端坐在胡床上的轲比能呵然一笑,看向了自己暴躁的弟弟,淡然说道: “苴罗侯,你冷静下来。这没有什么值得愤怒的,在投靠扶罗韩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形。他的野心很大,这是要将我们当成猛犬一样豢养了。” 草原上部落大人,豢养打猎猛犬的办法,就是给它一些血肉残羹,让它不至于饿死,却又常常充满了饥饿感,这种强烈的饥饿感会促使猛犬在狩猎的时候奋不顾身,哪怕遍体鳞伤,也会拼尽全力与猎物追逐,甚至敢与虎狼搏斗。 而一切都是为了狩猎完成之后,得到心满意足的主人的一顿丰厚的赐食。 苴罗侯被轲比能这么一说,愤怒的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只是两只铁拳却紧紧地握住,显然内心还是被许多不甘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他们的部落虽然比不上步度根、扶罗韩等人的部众众多,但是因为靠近汉人的边塞,收纳了一大批的逃亡出塞的汉人,其中就有一些汉人的文士和匠人,所以他们不管是在文字认知,还是在生产工具、兵器甲械上,都是要比其他远在草原上的部落要先进一些。 再加上轲比能一年来的虚心效法和苦心经营,他们部落也训练出了一支以鼓节、旌旗为号令的鲜卑骑兵,恰好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步度根还是扶罗韩,显然都是不如轲比能的。 而且,他们的部落还和幽州的一些边地豪族有着暗中的往来,时不时就能够从他们的商队那里得到自己部落亟需的生铁、粮食等各种物资。 照苴罗侯看来,自家兄长完全有能力和威望吞并邻近的几个小部落,然后扯旗自立,和步度根、扶罗韩等人分割草原山川、水泽盐池的,为何偏偏要示弱于人,投效到贪婪吝啬的扶罗韩帐下受这种窝囊气。 轲比能看着怄气的弟弟,又笑了一笑,他看向一旁的另一个鲜卑人心腹问道: “琐奴,连你也不明白吗?” 一个面带刀疤、髡头结辫的鲜卑人闻言,应声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先示弱投效扶罗韩,利用他的野心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然后再像围猎一样,将它们逐一射杀,这比扯旗自立,同时面对各方强敌,要轻松得多,获利也多得多!” 轲比能听了琐奴的话,顿时笑了。 他确实就是有这一种打算。与其自己扯旗自立,早早与步度根、扶罗韩、素利他们撕咬争斗,还不如先示弱投靠到野心勃勃的扶罗韩帐下,利用骄横跋扈的扶罗韩为幌子,逐渐吞并周边的其他小部落,壮大自己的势力,同时也挑拨扶罗韩、步度根这两家的关系,让他们互相猜忌、争斗,最后等到一个把鲜血流光了,一个把力气耗光了,自己再上场一块收拾他们。 不过,轲比能很快又收敛了笑容,他肃容说道: “杀两头斗得遍体鳞伤的豺狼,当然比对付群狼容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缺一样物什!” “什么物什?” 苴罗侯在琐奴的指点下,明白了自家兄长的深意,他性情急躁,急忙出声问道。 轲比能看了他一眼,说道: “强援!” “强援?” 这一次不仅是苴罗侯出声,连一旁的琐奴也惊讶地叫出声来。 轲比能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们想一想,我们鲜卑人分裂已经有几十年了,草原上的分裂也成了一种均势。分散开来的大小部落互相结盟,形成了以步度根、扶罗韩、素利等人为首的势力,他们势均力敌,单单靠各自部落的力量,是很难摆脱其他部落的掣肘,成功对某个部落进行吞并的。” “因此任何想要打破这种局面的人,除了依靠自身的力量之外,还需要有一股外在的力量可以依仗。步度根、扶罗韩他们显然都看到了这一点,于是步度根会跑来帮助屠各各种打破匈奴人,扶罗韩也想要拉拢代郡、上谷的乌桓大人,我们如果要争夺草原,同样也不能少了这一股强援!” 听了轲比能的话后,苴罗侯愣了一愣,他似懂非懂,讷讷问道: “幽地的阎校尉,算不上强援吗?” 轲比能摇了摇头,“阎校尉当然是个不错的朋友,可惜他在汉人之中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而且眼下听说幽地汉人已经有了新的大官,阎校尉是束手束脚了,只怕将来真到要仰仗他的时候,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了。” “那丁零人,夫余人呢?” 轲比能冷然一笑,还是摇了摇头,一旁观察的琐奴看出了轲比能的心意,开口试探问道: “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强援的人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