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施霓一番悲然伤心。 “连在这军营之中,想求些许公平,都这般艰难,怎知进了上京城不会无依更甚,素来权利中心之处,才是真正的虎穴狼窝。”施霓微声叹气着说道。 其实,施霓心态一直都是乐观的,可难免也会有倍感泄气的时候。 尤其此刻,队伍即将东进,身负自择不了的夙命,一去便再回不了头。 阿降见她这般神思低落,心间也跟着不是滋味,于是在旁软言着劝说。 “姑娘不必这般丧气,从前在西凉王殿,都有三王子次次相护姑娘,以后进了大梁,姑娘又生得这般招人疼溺,再寻背靠定非难事。恐怕到时,他们大梁男儿争着抢着都要拜倒裙下,想当我们姑娘的护花使者呢。” 阿降这话显然只是随心一说,没思量措辞严谨,可若落入大梁人耳里,不知道又会招来怎样的不屑讥嘲。 不过好在,阿降也知些轻重,就算再口无遮拦,也只是私下里冲施霓小声言道几句,不会真的对外开口,招引祸端。 阿降年纪小,心思也简单,为了防患未然,施霓还是打算叮嘱一二,提醒她以后在私下也同样要注意小心。 可怎料她还未来得及启齿,身后那面简陋的帐门就被人忽的拉扯开,紧接脚步声跟着杂乱传来。 闻听动响,施霓心头不禁咯噔一下,抬眼望过去,就见冯昭带着一众手下,来势汹汹地闯进门来。 当即,施霓心下一瞬紧张,不知阿降方才那话,是否落入了旁人的耳。 施霓强行镇定地起身相迎,原本,冯昭是该向她行礼的,可她靠着自己是大梁人,在身份上有地利人和的优势,所以处处跋扈,不但不肯弯身见礼,反而还要施霓对她礼遇恭敬。 而这些,营中那些官将即便知晓,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他们是真的对她身为西凉人感到厌恶,还是顾及着冯昭背后,长公主的面子。 既然寄人篱下,施霓便不会以卵击石,何况这些虚礼她也并不在意。 于是她放低姿态,主动开口问道:“帐内简陋,不知冯大人屈尊来此,是有何贵干?” 闻言,冯昭冷哼了一声,模样高高在上,眼神里更是透着十足的轻蔑。 见状,施霓实在想不明白,冯昭到底是优越在何处,难不成打压着自己,真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成就感? 施霓审时度势,将一切暗暗记在心里,有人对她好,她自会记恩,可如果有人仗势欺人,她也不会轻易一笑泯恩仇。 这时,冯昭扬起下巴挥了挥手,将手下人集合在一处,而后端着架势开口。 “有人看到你的贴身侍女,早上趁着放饭间隙,偷偷摸摸溜进了宫女营帐,本官特来搜查,谁知道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手脚不干净地偷出来什么东西。” 施霓看了阿降一眼,想到她早上的确悄悄去还宫服,猜测她大致是行事不仔细,被人看个正着。 阿降原本正不服气地怒视着这些不速之客,闻言忽的心虚一瞬,自知自己给姑娘闯了祸,于是垂下眼来,十分无措。 施霓率先冷静下来,知晓此事确实棘手,眼下她们也只能咬死不承认。 于是她否认道:“大人,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从西凉远赴上京,不说随身盘缠多少,就光是进贡的岁礼黄金就带来了不下十斗车,既如此,我们又何至于再去偷盗惹嫌呢?” 冯昭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逼视下来:“还真是伶牙俐齿,你们既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不给姑娘面子,招来手下人亲自搜一搜了。” 她眼神示意了下,帐内骤然乱作一团,四五个女婢子一齐挤过来,开始撸起袖子放肆翻查。 有着冯昭撑腰,她们可谓肆无忌惮,丝毫不顾及施霓在场。 不管床榻矮几,还是妆匣脂盒,尽数都被翻弄得凌乱不堪。 阿降想上前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