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韵未消,花意尚浓,已有十多日不见的爱侣相逢,望向对方的眸光或多或少均带有三分克制。 顾逸亭嘟嘴将猫塞到宋显维怀里,趁势靠向他,悄声埋怨:“你总算记起我了。” 她明知他在忙。 但她决定,别太懂事。 太懂事太冷静,他便会真认定她不想他了。 她是时候学着撒娇,抢在他撒娇之前。 宋显维似是无声无息叹了口气:“我没记起过你。” 顾逸亭杏眸斜睨:“此话何意?” “从未忘记,何须记起?”他展臂圈她入怀。 猫受到了压迫,“喵呜”一声,愤而窜到围栏上,嫌弃地舔着毛。 顾逸亭见雨天的花园并无旁人,念在他情绪不大对,不但由着他放肆,更伸出双臂,环向他的腰。 二人静静相拥,呼吸与心跳逐渐融合。 她无数次想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又恐得出的答案,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她能做的,只有安静、乖巧、温柔地陪着他。 等他主动开口。 良久,他甘醇如陈酒的沉嗓似从天边飘来,像是幻境中的乐韵,似幻亦真。 “亭亭,如若……我被褫夺亲王封号、流放至边远地区、甚至沦为阶下囚,你是否还愿意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皇陵坟高三刃,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出自《礼记》,特此说明。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1枚、阿纹家的头头鸭1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头头家的阿纹鸭1瓶、阿纹家的头头鸭1瓶、木昜1瓶 第86章 云霾弥漫,细碎雨粉润色不了满池残蓬朽叶,更显萧萧瑟瑟。 顾逸亭乍见宋显维神色凝重,语气艰涩,心中蓦地一紧,不由自主担忧他的处境。 但听到最后那句“你是否还愿意嫁给我”,她又有点想笑。 于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而言,似乎没为亲王爵被褫夺、流放或沦为阶下囚而忧心。 他怕的是——她离开他? 顾逸亭彻底把脸贴向他胸膛,态度如她双臂的力度同样坚决。 “还记得,我决意与你一处时,根本不知你是宁王,最多认定你是个来历不简单的江湖客。事到如今,你怀疑我会因你没了亲王尊号而放弃?阿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宋显维须臾错愕后,眸底溢满感动与羞愧,失笑:“是我想岔了,但是……” “没有‘但是’,你若认为,在荣华富贵与你之间,我会选择前者,我马上把你推入莲池喂鱼!” 她凶巴巴地要挟,脸上温柔未散,再度凝聚温和的劝慰。 “我信你没干忤逆犯上之事,最多误判形势,不慎做出有损大局之行。再说,要是你真犯了弥天大错,使得天威震怒,那……咱们将功补过,亦未尝不可,何须灰心丧气?” 她说的是,“咱们”。 这两个字宛如滴水落入宋显维心头,激发了源源不断的暖流。 他情难自制,趁园中无人,低头轻吻她光洁如玉的额。 顾逸亭续道:“假设,最终无能为力,罪不可赦,大不了赔上脑袋。我俩又不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有何可惧?倘若大难不死,以你我之能,还怕活不下去?” 宋显维没料她连生死也置之度外,一时间惶然无话。 “阿维,跟你说个秘密。” 她昂首踮起脚,极快地亲在他唇边,笑容夹杂三分得意,七分娇羞。 “那会儿不识你身份,唯恐母亲执意要我嫁给王公贵族,又怕父兄坚持我与世子……更生怕你的家族在政见上与我大伯父不一致,想过随你闯荡江湖。反正,我会做点吃的,即便每日卖包子也饿不死……” “我宋显维怎可能沦落到让自己的女人去卖包子?亭亭,你也太小瞧了我吧?” 顾逸亭从他逐渐舒展的愁眉窥见一丝阳光,惴惴之心随之安稳。 宋显维深邃眼眸骤起眷恋,薄唇轻启:“亭亭,其实我……这次是要向你辞行的。” “又要外出?” 诚然,抵京后,她和他从沿途的朝夕相对,改为隔日见、隔几日见,甚至隔两月才能见…… 虽以忙碌填补对方的空缺,仍相当难熬。 “亭亭,”宋显维抚摸她半披垂的长发,语调既羞惭又委屈,“我曾因一己私念,瞒报某次突袭的军情,引发一系列恶果……不晓得姐姐会如何定夺。” “阿维,你是想到……当年的定亲王?”顾逸亭小声试探。 早在八..九年前,宋显维的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