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奔走数日,好不容易回到自家地盘,这半点不留情面的“负心女子”说走就走…… 罢了,他手上有匣子没处理,只要她肯在京城多待些时日,何愁没机会哄她回宁王府? ***** 当夜,众人再度齐聚一堂,佳肴美酒,不在话下。 宴席间,顾家兄弟举酒向宋显维道歉,陆望春也就此前乱喊他“野猪”而赔罪。 “殿下,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诸多得罪,恳请您大人有大量,念在……亭亭的份上,网开一面。” 他们在震惊中日渐接受了“阿维是宁王”的事实,各自记起自相见以来,或冷淡、或拿擀面杖追打、或嘲讽、或借机灌酒等事,无不惶恐。 其中感觉最复杂的,莫过于曾屡次嚷嚷让顾逸亭“别搭理阿维,等着进京当宁王妃”的陆望春。 就算把她脑袋拧下来,她也没想到,当初从野猪坑里刨出的正是赫赫有名的宁王啊!一点儿不似传闻那般威风凛凛、凶神恶煞好不好? 幸好半路上,她没再明显反对顾逸亭与宋显维来往,否则……她得跳进坑里把自己埋起来赎罪。 所幸,宋显维压根儿没把他们的无礼和嘲讽放心上,一如既往的客气。 在他心目中,兄嫂弟弟皆因爱护顾逸亭,才会一再刁难他。 既要成一家人,又和他一样爱护亭亭,他何不多加包容? 面对他们诚惶诚恐的面容,宋显维笑道:“诸位无须担心,本王执行秘密任务,迫不得已,隐瞒身份,避难顾家,蒙你们收留且信赖,岂会有怨言? “只是眼下本王尚有要务在身,外加亭亭不愿高调入京,因此……请旨赐婚的事,暂且先压下,来日等诸事稳妥,本王将尽快上门提亲。” 他不光对往日的小摩擦一笑置之,更用诚恳语气提出求娶顾逸亭,令众人又惊又喜,教顾逸亭羞涩窘迫。 说好的不公开呢?顾逸亭急急瞪了他一眼。 然则,宋显维不仅作了口头承诺,更命人拿出相应的礼物,如精挑细选的名贵药材、文房四宝、贵重金银器等,赠予顾家老小。 他对顾仲祁歉然道:“当日给您的见面礼,确为瞒天过海。承蒙您恢廓大度,密切配合,小王在此向您致谢。” 数日前,宋显维以送赠见面礼为由,把密匣放入虫草灵芝的锦盒,原是想着避人耳目。 顾仲祁收到时大觉突兀,却不便多问。 而后宋显维为追顾逸亭,临别前曾叮嘱,一旦柯竺请他为那位萧指挥使筹备膳食,请将“见面礼”带去。 顾仲祁从那时起方知,宁王视他为自己人,不惜将重要物品交托至他手里,不安之余,亦感动不已。 接连几天,他小心翼翼隐藏,竭力扮作与己无关,直到柯竺相请。 当下,他深知这差事办得妥当,且终将与宁王成为一家人,便亲切谦逊地作回应,谈笑风生,再无最初的结结巴巴。 此举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尽是翁婿和睦相处的友好表现。 唯独当事人顾逸亭抿着唇,一言不发。 *****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笙歌随酒意消散于夜色。 宋显维与顾逸亭的住处本就挨在一起,退席后,理所当然送她回去。 厅外星月争辉,夜风拂过桃柳,送来淡淡清芬。 廊下琉璃灯映照出蜿蜒石径的柔润亮光,远处轻淌的泉声悠远清贵,更显良夜幽幽。 二人踏月而归,脚步声细,默然无话。 气氛诡异,仆役丫鬟下意识躲得远远的。 “生我的气?” 宋显维擅自对顾家长辈道出“登门求亲”的计划,仿佛从那一刻起,顾逸亭便没再说话。 “您是王爷,我怎敢生您的气?”顾逸亭负气道。 “亭亭,听我解释。” 宋显维瞥向身后,见下人早已识趣地落在后头,遂悄然挽起她的手。 “密匣的事,有些棘手,万一我要再次出远门,却没来得及与你家里人敲定,只怕造成毫无诚意的错觉。” 顾逸亭听闻他遇事不顺,小小恼怒烟消云散,正欲问他情况如何,又恐事关机密,不该多言。 他唇畔含笑:“再说,你前日说的是,‘回京后’别对外张扬,别来纠缠你,可咱们不还没进京么?你二叔公、你爹他们,又不是外人……明明是自家人啊!” 顾逸亭听他乱钻空子,强词夺理,一咬下唇,用力甩开他的手。 宋显维已许久没见她恼羞成怒状,心中窃喜。 要知道,他真正忌讳的是她的疏远和客套,但凡有怒气,必视他为亲近之人。 他以迅雷烈风之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拉进怀内,与此同时,双足一点,搂着她跃入道旁的树丛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