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蜜颊绯红彻骨,既羞且恼,心底飞窜出微妙预感——这一路,束缚她的某些理念极可能被掀翻,甚至会引发惊涛骇浪。 ***** 一行三十多人,推拉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道上为各种原因停下……走了大半日,才刚离开云山之北。 历来风风火火的宋显维,耐心已消磨一半。 这哪里是想象中的“慢一点点”? 若丢下顾家人,快马加鞭回京,难免担心他们遭遇流寇山贼。 沿途牵肠挂肚的,大抵食不知味吧? 宋显维左右为难,由衷感叹——美色误人! 那个坚毅果敢的宁王,仿佛被软化了。 事实上,宋显维因母亲身份卑微,自幼被排除在争夺储君的范围之外,儿时一心想当闲散宗亲。 姐姐代兄执政期间,对他百般呵护与扶持,唤起他的斗志。 他心里清楚,不论是退位的三哥秦王,腿脚不便的四哥晋王,还是稳坐帝位的熙明帝,均非杀伐果断的铁腕人物,骨子里终归太柔仁。 因此,他为守护兄姐,费尽心力,表现有违本性的冷漠、轻狂与狠绝。 直到遇上顾逸亭。 兴许是梦中的他刻意倨傲,亦有过情不自禁的强悍,导致她怒而退婚。 重逢于现实,他试着一再迁就她。 乃至破了心中“先公后私”的铁律。 连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马蹄踢踏声、车轮碾压声悠哉悠哉,穿越春光明媚的山林。 夕阳下,柔风抖动花瓣,飘落在宛转莺啼中。 宋显维无心细赏途中美景,依稀觉察,密林深处,有人鬼鬼祟祟窥探,却未露动机。 是谁? 杀手?仇人?不相干的贼人?武林人士?宋昱派来的? 他一时无从判断,唯有静观其变。 日落时,众人抵达一座县城,并在顾仲连安排下入住客舍。 宋显维转了一圈,确认无危险,才将顾逸亭姐等人请下马车。 二叔公搓揉朦胧睡眼,拉住搀扶他下车的钱俞,继而笑望顾逸亭,夸赞道:“阿维一表人材又孝顺!和我家亭亭果然很般配!” ……不过半天工夫,又认错? 除了当事人,闻者无不憋笑,抖得如筛糠似的。 顾逸亭涨红了脸,抬手扶额,无言以对。 钱俞尴尬万分,感受宋显维的眼神如凌厉飞刀激射而来,内心剩下唯一念头——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25章 夜月勾勒连绵起伏的山陵,勾勒客舍高低错落的屋檐。 随着夜色深浓,熏人欲醉的酒香渗透至前后院,也飘入了树上二人的鼻息中。 钱俞皱眉道:“顾七爷如此好酒,这一路……怕要出岔子。” 宋显维默然。 起初,他见顾仲连人模狗样,却在四婶堵顾逸亭时一声不吭,直到尘埃落定,才说了两句不痛不痒之言,心下对此人甚是鄙夷。 此刻,顾仲连奉命护送老人、寡妇、弱女和小少年,居然喝得半醉,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一刻,宋显维无比庆幸自己跟来了。 但愿海外势力,别太快发觉他的小伎俩。 “殿下,咱们真要带上这一大帮人上京?” “先过了广南东路再说,”宋显维嗓音闷闷的,“积聚在我阳跷脉上的毒,积聚越久,易落下病根。进入江西后,我和阿竺改道东行,跑一趟仙霞岭,请师父助我;你留下,必要时,持令牌调人来护着。” 他年幼随霍家兄弟习武,纯属贪玩。 后来正儿八经学艺,便去寻霍家兄弟的师父傅青时。 傅青时因其身份之故,收他为徒,并在他在外游历时随行指点。 而今出了状况,宋显维率先想到的还是这位恩师。 忆及早年习武,宋显维免不了记起共同成长、出生入死的一群部下,尤其是刚离世不久的袁峻。 “当初,阿峻奉命北行前,还开玩笑说,你和阿竺分别化名为阿金阿木,换作是他,定然得叫‘阿土’……” 可惜,人没了。 钱俞苦笑:“若非您的毒未除,属下早就请命彻查此事。当然,您交给阿泓也对,毕竟是他的人先觉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