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笑说:“也就是一同长起来,才有这般默契。” 卫瓒心中终于舒坦了些,眉梢也扬了扬:“的确。” 只是走了半晌,卫瓒又道:“我怕是把他牵连进来了。” 梁侍卫说:“什么意思?” 卫瓒手上捏着那蛇的脖子,凝神地打量着里头的毒牙,道:“这一年里头许多事,都有沈鸢的参与,又是破阵、又是烧山的,这不就有人冲着他来了么?” 偏偏是沈鸢的号舍里头藏着毒蛇,这事未免也太巧了。 他今日不来这么一下,只怕那小病秧子就要让蛇给咬了。 瞧着那巡吏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怕早就让人收买了,压根不会插手过问,只待一入夜,人人都睡下了,便该是沈鸢殒命的时候。 科场万千号人,年年都有几个意外,今年多一个被毒蛇咬死的沈折春,又算得了什么。 梁侍卫看他半晌,这才弄清楚,卫瓒怎的就突然提议巡视考场,还真将嘉佑帝给说动了。 费这么大功夫。 不过就是为了保号舍里头的沈鸢。 科举考场规矩森严,一旦开考,只有圣驾巡查,才能光明正大进考场来视察,也能震慑幕后之人不敢动手。 今日前来清查,可以保一日,明日又有圣驾震慑,后日再来送赏赐,便也考完了。 端的是好算计。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小侯爷目光渐渐邃密,嘴唇也抿得紧了,全无平日嬉笑之色,指尖微微一用力,便见那蛇挣了几下,猝然不动了。 “若不是被我连累,又何必如此。”卫瓒轻声道。 沈鸢又不是自己考不得状元,好好去考个试,哪至于这样险象环生,险些连命都送在这贡场里头。 半晌,又听卫瓒轻声说:“我不好下场去,你一会儿带人四处清查,也不必特意帮他,只是他身子不好,又受了惊,我实在放心不下……” “算我欠你人情,你多看顾他一些。” 梁侍卫哑然失笑,半晌道:“你放心罢。” 他与沈鸢又不是没有交情,就连许多金雀卫都是认得沈鸢的。 只是见卫瓒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好笑。 卫瓒走了两步,又盯着天色喃喃:“……这天怎的这般阴。” 行军打仗的人対天气都有些敏感,沈鸢这厢考过了头一场,天色已是昏黑,依稀望着天色,便觉着可能是要下雨。 那冷眼看他的巡吏倒是不见了,换了个面善温和的过来,跟着金雀卫,挨个清查号中的蛇虫鼠蚁。 沈鸢听得周围书生兴奋说,是因为圣驾要到了,故派人清查。 到了沈鸢号中尤其查得认真些,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连边角缝隙都查过了,那巡吏温善道:“若有什么,公子再唤我就是了。” 沈鸢便垂眸道了一声:“多谢。” 不知怎的,却是想起白日那一瞬来了。 分明科考的时候不该分神惦记着,他也有意将见卫瓒那时的情绪往下压着。 却偏偏还是想起来了,也晃了神了。 到了晚上,沈鸢没力气同旁人说话,只在那号舍里坐着,嚼咽了些油糕点心、桂圆果脯。 他受了一场吓,胃口越发不好,吃食又都是些冷物,只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下去,不至于腹中无食。 到了夜里,果然是下了雨,寒气逼人。 风一吹,豆粒大的雨滴,打外头吹进号舍里头来,饶是挂了帘子、披了毡子,照旧冷的发颤。 前两年科考走了几次水,险些将贡场一把火烧了,这两年便不准考生自己带炊具做饭,只许用烛火照明,生怕又出了事。 这一下雨,便是叫冷声连天。 沈鸢尤其怕冷,越发面色苍白得厉害,浑浑噩噩咬了一片参,蜷缩在透着湿气霉气的木板上。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一宿雨过去,第二天却是非要发热不可的,之后还要考两天。 只能认了自己的确运道不好。 他将那毡子裹得紧紧的,连脑袋也包上了,仍是手脚冷得不住打颤,发沾了潮意、黏在脸颊边,也没心思拂去。 不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雨稍稍小了些。 却隐隐听得外头有喧哗之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