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盔甲护身,战场瞬息万变,决计不可轻敌。” 他将这些人带来打架,头一件事,就是得完完整整把人都带回去。 这可不比战场冲杀容易。 便断然不能硬上,只能智取。 众人便谨慎应了声,先放趁黑一轮箭矢,惹得人仰马翻。 又喝一声“起”。 便是一时之间,火鼓乱震,仿佛有千军万马自雾中冲杀而去,令人防得前防不得后。 敌人还来不及稳住惊慌,便见卫瓒携银枪冲杀而出,如恶蛟出水一般,撕开一道裂口,后头数人也随之冲杀而出。 却如龙摆尾一般,迅速隐没回浓烟之中。 又是新一轮箭射。 这些人与他们不同,没学过阵型金令,黑暗中不敢放矢,又不知卫瓒等人方向,只怕误伤了自己人,只在浓烟中乱了套。 浓雾滚滚,对方始料未及,卫瓒提着枪,带着人几次冲杀,又令众人高声喊:“只擒匪首,余下不论!” 这般神出鬼没的最是令人恐惧,人心一散,一群人很快便溃败不成军,落马的落马,逃亡的逃亡,四散而去。 只剩下零零星星十几人。 又一一被挑落下马。 烈火之中,正如沈鸢所说。 此战必胜,且是大胜。 卫瓒不追穷寇,却是盯紧了那为首的黑衣男人,带领众人将余下几人围困此处。 昭明堂的学生,书念得实不怎么样,但个个儿兵利马壮,武艺傍身。 沈鸢的那个侍女照霜,使得一手好剑,上马杀敌毫不手软,卫瓒粗粗看了一眼,觉得比昭明堂这些人倒还要厉害些。 想来是那小病秧子自己使不得剑,上不去马,便将一颗练武的心都放在了照霜身上,一招一式都是教得精准利落,杀伐决断,看得唐南星那傻子啧啧称奇,“哇”了好几声。 卫瓒见他那样就来气,喝了一声:“再分神就滚回去!” 唐南星这才闭了嘴,却是一个手头不稳,让那无手的男人看准了这个空当,调转马头一刀劈来,唐南星慌忙闪避,便让这男人一个疾冲而去,隐没进了雾里,逃的没了踪影。 这时才显出一群学生郎的青涩。 唐南星此时面色发白,道:“瓒二哥,我让那人跑了……” 此时浓雾,逃了的人往哪儿走,很快就看不清了。 若四散去追,只怕更是昏招。 众人正在面面相觑之间。 却忽得听一声箫声,自雾中呜呜咽咽传来。 卫瓒骤然面色一顿。 却是照霜忽地向卫瓒一拱手道:“是往北边,阵型勿变,我独自去就好。” 她这一夜不多开口,开口却有几分军营里的味道,叫众人轻忽不得。 见卫瓒点了头,照霜便驰马往北,匆匆而去。 这头只余下几个残兵,不多时便被昭明堂众人绑了去,却是那箫声缕缕不断,忽高忽低,听着不似是曲声,却仿佛是指路之信。 卫瓒越听面色越黑,待手头之事停当,便令众人原地待命,自己迫不及待纵马,往起箫之处奔去。 不多时,箫声便停。 却是卫瓒骑着马,捞下了一个面红耳赤、骂骂咧咧的人来。 众人凝神去看,才惊讶道:“沈折春?” 沈鸢被卫瓒强行提在马上,放在身前,低声道:“卫瓒,你放开我!” 卫瓒的声音却冷森森:“沈鸢,谁准你来的?” 沈鸢淡淡道:“小侯爷还真拿自己当将军了,我又不是你的兵,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在山上盯着了的,东南都有火势,那人逃也只能往北边儿逃,只去等他撞到照霜剑上便是。” 卫瓒还欲再说,却听得雾中马蹄声疾响。 照霜却提着那黑衣男人,噗通往地上一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