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听说市政府要迁到咱们屿晴来,望桥北那边已经在招标了。” 姚青买了菜回来,就开始讲述她在菜市场听来的小道消息。 唐远珂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唐时芜对这种政治消息又向来没什么兴趣,就随意接话道:“真要迁啊?这话我怎么感觉从初中开始就在听呢。” “哎呀,这次是真的了,估计过不了几年,咱们这就要成新的主城区了。” 颂城地方不大,唐时芜所居住的屿晴区,临海盘山,风光秀丽,大部分房产临窗即可观海,又兼得交通便利。唯一不好的,便是与主城区有一段距离。 但好在屿晴一带近年来为了发展旅游业,各项设施都越发完善,也就使得此处更为宜居。 早在十年前就有风声:此后颂城要将经济重心往屿晴转移。多重优势加持下,短短几年,她家的其余几套房产价值就涨了上百万。但唐远珂也没什么炒房的想法,他在药监局干了近30年,人生早就已经到达淡泊名利的闲适阶段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比金钱权力都更为珍贵。 姚青说的这个消息,在这个平静的小家庭中,自然没能引起多大的波澜,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滔天巨浪。 “王老板,没钱还债,倒是有钱快活啊。” 一个身穿豹纹花衬衫的男人嘴里还叼着烟,抄起棒球棍往被压制在地的男人背上重重一击,他便立马吐出一口鲜血,求饶道: “小马哥,您先饶了我这一回,马上!马上就还钱!” 这位被称作小马哥的男人只是不以为然的撅起嘴,抬眼环视一周,啐道:“王文远,你这话老子可听腻了。” KTV包间中闪烁的蓝紫色灯光,使得聚集在这里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变得更为可怖。角落里被人揪住头发,扭住手腕的女人,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只能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抽泣声。 “小马哥,不是我不想还钱……”王文远嘴角还在往外溢着血,哆哆嗦嗦地说着:“这个利息,实在是太高——” “我们逼你借了?” 他微弱的争辩很快就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覆盖。 在场的马仔里,大多穿的极具威慑力——满臂张牙舞爪的刺青,缀着重金属的修身裤走起路来叮叮咣咣,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写着老子随时可以跟你玩命的疯狂。 可来人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懒懒散散地,若不是这一声冷静的质问,倒更像是一个夜跑路过此处的普通市民。 “靳哥,你怎么来了?”他一进来,周围的马仔们全都毕恭毕敬起来,连气势都收敛了几分。 靳凌霄先是拿掉了这人叼着的烟头,才开口道:“马继德,跟你说过了KTV这种地方抽烟容易引起火灾,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再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马继德讨好地笑着,“不过,靳哥,你怎么来了?” “外公叫我来的,说是看看你们收钱的进度怎么样。”靳凌霄随意地扫过现场的一地狼藉,最终蹲在了王文远的面前。 “王老板,你也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知道我们的规矩,没有人逼你借钱吧?” 原本面对马继德这一帮人,王文远还能试图求饶两句,可面对着靳凌霄,他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只是慌乱地点头,连额头被地面的啤酒瓶碎屑扎破了也无所觉一般。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借的,小少爷,我马上就会还钱的。” “不过——”靳凌霄微微眯起眼,抬起了王文远的额头,手指将原本扎在他眉心的玻璃碎片按得更深了些,引得他更加高亢的一声惨叫,才接着笑道:“今天我来,主要还是来拿另一个东西的。” “小马哥,为什么王文远这么怕靳哥啊?” “嘘——”马继德左右转头后才警告这人道:“靳哥比我们狠一万倍,你他妈别问这些不该问的东西!” 靳凌霄已经洗完了手,确认手上再无那股恶心的血腥气味,才从卫生间里出来,迎面就撞见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 “靳哥……” “你有事?” 他抱着手,斜靠在门口将她上下打量了半天。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且冒犯的行为,却因为他那双上挑的眼睛,生出了几分看透皮肉的审视感,令人不自觉紧张。 女孩紧紧揪住被扯烂了的裙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