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简晃了神,并非是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而是因为这雪夜月色。 她来之前,地白风寒,飘了叁天雪。 那颗银杏竟也被压弯了枝头,他曾在树下驻留,任凭寒风簌簌,飞雪覆眉,他屹立不动,树上刻着狗的名字,是他后来取的,叫冬至。 酉时,月上中天,窗棂映月,屋内白霜一片。 他缓了呼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抱住了宋瑜。 他好似猝然泄了气,深眉耷拉下来,将脸埋进了宋瑜颈侧,长睫轻扫她的锁骨,惹来一阵瘙痒。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师姐,你真的在吗?” 宋瑜不晓得他何故有此一问,只好先安抚他道:“我当然在。” “我疑心这只是个梦。” “若这是梦,这般也足够了。” “若这不是梦,师姐怎么会任我恣情纵欲。” 仿佛梦呓,最后一字没入喉咙间。 蓦地,白行简额头被敲了一下,他松开宋瑜,眼神诉说不解,“师姐做甚?” “好端端的,又在说什么胡话?”宋瑜敲了他又替他揉额头,细细打量他的面容,怎的眼眶又红了? 没有资料显示白行简爱哭啊,也罢,哭一哭也好,繁杂的思绪堆积心头,少不得会压抑性情,这样反倒宣泄了。 宋瑜长吁一口气,低声说:“其实我看到了你的回忆。”宋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狗一定很信任你,在它眼里,你就是你,并不是他人口中的怪物,它只知道,你待它好,它便喜欢你。” 宋瑜也难受,她不断想起那群人的话:这畜生是个没脑子的,一个球就骗过来了。如若揭开他们的皮肉,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团烂肉。 可这世道冷漠,无人同情人,更没有人同情狗,可偏偏狗把人当人,人却把人当怪物。 “喜......欢......”白行简不太明白,谁待他好,他就会喜欢谁吗? 未等宋瑜开口,他又问道:“师姐待我好,不会把我当做怪物,那师姐也喜欢我吗?” 宋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喜欢分好多种,朋友间的喜欢,亲人间的喜欢,恋人间的喜欢,但是白行简,你要喜欢你自己,旁人喜欢与否,那又何妨?”她用指腹摩挲着司南,心下越发惴惴不安。 有液体从他眼眶里滚落下来,他抬手去摸,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白行简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意识到,方才只是他做的一个梦,一个欺骗自己的梦,一个胆小鬼逃避现实的梦。 白行简猛地睁开了眼,他仍旧蜷缩在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