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苓不着痕迹退开,回身倒水,“在家,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校园凌霸时有发生,似乎更大程度上,他把许陶然的低迷和依恋,试图理解成是不是在学校和室友或同学不睦,受了委屈? “都挺好的。”许陶然放好书包,跟着在餐桌坐下,特别跟他讲了对面床的那个室友,“原来人家叫柳梦第,及第的第。” 很刻苦努力的一个农村女孩子,去年从小镇中学考的二本,学费贵,学校又一般。 她在大专和复读之间犹豫,他父母鼓励她去复读,已经有学校登门,表示以她的成绩能免费入学,而且每月提供生活补助,还是咬牙选择缴纳高额复读费,送她去他们市最好中学办的复读班,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考上了江大。 许陶然也给自己倒杯水,事不关己地感叹,“不管出身怎么样,有对好父母,就是人生最幸运的事。” 许鹤苓心有所动,觉得自己把许陶然养在身边,事件正确无比的选择,“另两个室友呢?” “一个叫冯雅,她也是个很用功的学生,古汉语课上,老师每节课按学号抽查背诵课文,大家都知道哪节课抽自己背哪段。 有次老师似乎忘了,上节课抽过冯雅背诵了,第二次课走上来又抽她接着背下段,她竟然背得一个字不磕巴。” 许鹤苓笑,“看来你们宿舍学习氛围不错。” 和同学相处没问题,又问了问老师,许陶然说,他们班学生最喜欢沉猷之,博学又活泼,其貌不扬,但就气质来说很有风度,骨子里透出的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任东坡作为系主任,给他们上开学一课。许陶然很意外,任东坡也会当着学生开玩笑,他推荐一个学生去朋友那读博士,结果那学生不道德地偷偷联系好了其他博导。 朋友肯定生气的,任东坡说自己采取躲避策略。有次在外开会,突然收到对方电话,问他有没有来。他笑呵呵撒谎,“那个会我没去哎。” “你真没来么?任东坡,我都看到你的签到了,你就住在我楼下。” 任东坡还劝大家在大学期间多考证,多实习,可以有志于深造,也要多为找工作做准备。 过后,有个男生发邮件质问他,作为一个中文系的老师,应该是个超然派,怎么可以对学生讲这些“混账话”。 任东坡不以为忤,平心静气地回复,内容经那男生传阅出来,系里很多人都能背诵—— “我们绝大部分人的使命和归宿都是谋生,清风明月,取之不竭,但在世俗生活里,很多情况下,它们给予的精神能量有限。中文系要培养浩然之气,也要培养学生安身立命、实心用事的意识、能力和品质。” 许陶然总结,“我们系里的老师目前接触的,就他俩印象最深刻,都挺喜欢的。” 谈话渐渐轻松,许鹤苓不作品评,只随口问,“那你最喜欢哪个?” 许陶然侃侃而谈的快乐劲头,沉寂褪去,讷讷又认真的神色,不躲避许鹤苓颇有兴趣的眼睛,出奇安静。 “我最喜欢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