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想要个答案,“妈妈,你觉得我很敏感吗?” “什么是敏感?” 女儿小学时,有一阵宁国涛跑长途,跑长途太容易疲劳驾驶了,蒋月便跟车当副驾驶员。当时家里还要种田,婆婆天不亮就要出门干活,公公不在家,住在租的修车铺上。家里没人照顾女儿,蒋月就把她送到了当小学老师的表姐家,按月给钱,想着能照顾女儿生活,也能辅导下功课,在表姐家住了两年。 回来后,她才猛然意识到,女儿变了。变得非常敏感,心思细腻而复杂,会察言观色,会读人心事。与同龄小孩比起来,没了童真的可爱,显得很早熟。 但她年纪又太小了,将人一眼看透后,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宁清不知道什么是敏感,只知道,这是不好的,是被夏丹讨厌的。 在温暖的被窝里,脚丫放在妈妈柔软的腹部取暖,妈妈的肚子上有条线,是生她时留下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班主任说我很敏感。我就是不懂,她对别的女生都会和颜悦色,还会在她们作业本上写加油。为什么对我就要说我敏感。有时我也想,她可能就是无心一句,是不是我想多了。” 蒋月骤然冷了脸,“她还说你什么了?” 宁清不敢说更多,“没有,就说我敏感,有时想太多了。” 看着女儿这幅可怜样,憋着又不敢说,蒋月几乎要落泪,“你不要听她放屁,等开学了我就去找她,让她对你客气点。”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几乎在咬牙切齿。 “不要。”宁清抓住妈妈的手臂,“妈妈,你不要去找她。” “这种人有没有师德,有点文化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你有什么错?错的是她,他妈的就是个□□。” “妈妈,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去找她。”宁清看到妈妈这么生气,有些后悔了,“我知道自己没有错,就是偶尔心里不爽而已。我还要再呆一年半,我就当她是空气呗,我不会影响自己学习的。” 看着蒋月不说话,她摆了脸色,“妈妈,你要真去的话,我以后什么都不跟你说了。你能不能相信我自己能解决?” 蒋月知道女儿说的有道理,说实话,她活到这个岁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中这么好的学校,女儿肯定不能转校。她要跟班主任闹了,让女儿怎么待?别人对她看法更多了。 “妈妈能答应你,你得答应我,下次受了委屈,第一时间跟我说。”蒋月摸着女儿的脸,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哭个屁,我恨不得把你老师打到哭。” 宁清被她逗笑,一脸正经地说,“我没事,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再生气的。如果她再敢对我这样,我自己把她揍到哭。” “别跟你爸爸那么讲话,都要过年了,他的帐才收回来了一半,原材料的钱都搭在外头呢。幸亏今年养鸡有了点钱,不然这个年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蒋月心中对丈夫不满意的,他工作不像别人按月发放、刨去固定开支,能知道一年能存几万。他的钱都是在外周转的,给人运货原材料是要自己垫,收不回帐时日子就紧巴,今年换了新车,之前存的那笔钱又给贴了进去。 虽然家里和孩子花销都是宁国涛来,但他自己开销大,过年就要出去玩麻将,输赢不让她知道,她弄不清他那里到底有多少钱。 她心中也恼火,这么多年了,来钱快,去得也快,根本存不住。生的是个女儿,一丁点打算也没有,今朝有酒今朝醉。 村里人生了儿子的,就想着在城里给儿子买房娶媳妇,夫妻俩在厂里累得跟狗一样,吃饭过日子异常节省,还真活生生给攒下来了。 蒋月管不住老公的钱,干脆她只存好自己那份钱,家里开销她能不出就不出,就跟榨油一样,要花钱的地方都逼他的钱。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女儿讲,只希望她能专心读书,考个好大学。 “比起你那些同学,我们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你看看村里其他人家,我们家算得上条件很好了。爸爸妈妈也只能给你提供这个条件,你想要更好的,就要自己去挣。你说那句话你爸很伤心,他很爱你的。” “我没有嫌我们家穷,我明天跟爸爸道歉。”宁清急切地否认,“就是觉得,很多问题,如果有钱,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别想这件事了。好了,一个包子还不够。我去给你煮个方便面,煎个蛋,里面再放点咸肉和青菜。” 蒋月走出房间,放上房门,无力感袭上心头。对啊,有钱,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哪会连女儿被老师针对都想不出办法,难道真要去送点礼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