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出一丝笑,极轻,未及眼底。 “多谢老师,学生知道了。” 李蔚光终究看出他的失落,宽慰道,“清晏,她年纪轻,生得美,难免心思单纯了些,意识不到你的好,被旁的男子哄骗了也未可知。” 谢堰想起温文尔雅的朱承安,又记起容语曾说过的话, “殿下待我极好,我必不能辜负殿下。” 朱承安为容语做过什么?什么都没做过,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谁都温和, 当真是被人哄骗了呢。 谢堰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的难过溢了出来。 李蔚光何时见他这般,不由心疼,“清晏,常人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想起自己至今未娶,恍觉他没立场说这个话,不由一哂,“罢了,来,喝酒..” 两人默饮了几杯。 李蔚光问他,“听你父亲说,你今日便要去边关,谈的如何?可有把握?” 提起朝务,谢堰举止投足又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意态,细细与李蔚光分析了蒙兀形势,及自己的打算。 二人皆是当世之翘楚,聊起政事滔滔不绝,顷刻将那儿女情长抛诸脑后。 是夜,谢堰与礼部侍郎并鸿胪寺卿,带着一群文吏赶赴边关。 此一去便是三个月。 入夏,南昌连着下了半月的瓢泼大雨,潘阳湖水面大涨,淹了沿岸大片农田,有一伙山匪趁机伙同流民闹事,声势渐渐浩大,牵连南昌宁王府,宁王见镇压不住,听了僚属建议,骤然高举勤王旗帜,声称要皇帝将皇位还给献王殿下。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口吐淤血,当即起复容语为御马监提督,任监军,命左都督陈珞带兵南下镇压,陈珞擅长水战,再有容语坐镇,南昌宁王府的叛乱很快被镇压。 兵乱虽被镇压,可其中案子却牵扯甚广,原来宁王暗中结交南京应天府的中官,也悄悄收买司礼监的人,将京城与南京的消息打听个清清楚楚,皇帝大怒命容语查案,她便陷入了南昌的泥潭。 彼时,东宫因王桓阵亡,备受打击,无论是朱承安抑或王晖,至今没能从悲伤中走出,容语南下平乱,谢堰远在边关谈判。 在这个空档,京城出了一档子事。 东厂提督徐越于四月十五日,带着证人证词在御前,状告端王私藏兵刃,意图谋反。 在外人看来,陛下定是在谢堰出征之时,怀疑端王有不臣之心,暗中命徐越查个究竟,而容语却知,皇帝早怀疑徐越背主已疏远了他,眼下徐越骤然捅端王一刀,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她怀疑端王欲借此,换取皇帝重新信任徐越。 明日便是陛下的千秋宴,去年因郊祀出乱子,皇帝又犯头风,不曾大肆摆宴,出京之前,她听义父提过,今年早早地预备着要给陛下办千秋宴。 冥冥当中,容语有了不妙的预感。 是夜,唤来姚科,将南昌诸事交到他手中, “陛下千秋宴在即,我怀疑京中有乱,先悄悄回京,你帮我坐镇南昌,只说我染了病,谁也不见。” 姚科应下。 容语当即悄悄易容出城,换了一匹快马,飞速往京城赶。 她不是不察,此一去,或许中了端王与许昱的入瓮之计,可若不去,便是眼睁睁看着端王等人得逞。 左右都是荆棘满路,不如硬闯一闯。 次日夕阳将落之时,她抵达京城,她并未急着入宫,而是悄悄来到玄武门外的四卫军大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