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在下自恩师李太傅处,学的一博戏,这一百颗棋子里有二十颗梅花棋...” 谢堰信手拂动棋局,将那满面的黑子全部翻过来,二十颗梅花棋赫赫在目。 “抽到梅花棋者,便可留下,否则便出局。” 众人一阵唏嘘。 谢堰立在棋盘旁,他再次拂动棋面,梅花棋全部自动覆过去,只见所有棋子仿佛列阵一般,铿铿锵锵地来回滚动。 他一面拨棋,一面扫了五人一眼,“谁先来?” 五位姑娘神色各异,个个面露踟蹰。 容语凝神盯着那面黑色棋盘,眼神不敢挪开一刻,黑棋滚动翻转,来来回回,就像是战场列阵的兵士,谢堰的手未停下来,阵面便未定下。 她心里盘算着,这哪里是凭运气,这明显是个太极八卦阵。 这个谢堰,又来搅局! 何艳艳明显没了先前的自信,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棋局,又忐忑地往北侧评审席望,见柳云朝她缓缓摇了摇头,何艳艳便知她不必第一个上去,她往后退了退,挨到了许松枝,许松枝一双杏眼暗暗往谢堰瞥,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晦暗。 唯独李思怡与容语一般,全神贯注注视着棋局。 周如沁见大家都不肯迈步,她强撑着笑了笑,“我来吧。” 谢堰颔首,往后一退,棋子整整齐齐停了下来。 容语眸眼一定,灼灼盯着棋盘。 生门已关,这是个死局。 周如沁来到棋盘前,望着黑漆一片的棋局,翻滚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成败在此一举。 随手捏了一颗最近的棋子,翻开一看,是黑棋。 心陡然一凉。 胸口如涨潮一般涌上一股极致的失落,旋即也被尘埃落定后的释然给代替。 周家鹤立朝廷多年,除了敢拼敢当,更有一份不折于人前的风骨。 罢了,认命。 周如沁慨然一笑,冲众人敛衽一拜,下台而去。 棋面再次被谢堰拨动, 许松枝见周如沁痛快离场,鼓起勇气往前一步,“我来....” 谢堰手一停,再次往侧边立定。 许松枝来到他跟前,泪意盈盈偷偷瞥他一眼,咬着唇看向棋局,又以极轻的语气惴惴央求他,“清晏哥哥,你帮帮我,我不想留下来...” 谢堰闻言,面如冷玉,纹丝不动,像个隔岸观火的过客。 许松枝心凉了一大截,眼角的泪坠坠往下掉。 她一直以为她在他心中该是不一样的,哥哥与他是同榜进士,又同在都察院任职。谢堰时常出入许府,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恰才听闻他来主持比试,心里藏了几分期待,想必他会帮她渡过难关。 可眼下,那人眉眼依旧,却与她如隔天堑。 许松枝伤心大过后怕,负气捏起一字,白色的梅花瓣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手一抖,梅花棋就这般掉了下去。 谢堰伸手,将棋子接住,重新放入棋局,淡声道,“许姑娘留下。” 许松枝脸色一瞬间白到极致,膝盖堪堪软了下来,容语上前一搀,将许松枝搀至一旁歇息。 容语横扫一眼谢堰,许松枝这一局生门全开,整整二十粒梅花棋全部摆在她眼前,她抽到的概率极大。 谢堰哪谢堰,当真是不留情面。 容语气笑。 局势越发紧张,厅堂四处嗡然,台前站满了看客,楼上雅间的人也往围栏聚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