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决不能让五殿下的人得逞。 容语交待小内侍回去复命,自个儿沿着从另一侧楼梯下到三楼。 宽台正北设有一雅间,里面坐着几位评审,雅间旁还有两小耳房,秉笔柳云居左,礼部杨尚书居右。 容语打帘进入杨庆和的小间,朝他笑着作了一揖, “殿下遣我瞧一瞧剩下二十人的名录。”前两轮比试结束后,只剩下二十名姑娘。 杨庆和起身朝她拱了拱手,一面将名录递给她,一面关切问,“刚刚周姑娘失踪一刻钟,想是公公寻了她来,该无大碍吧?” 容语拿着名录一面翻,一面回道,“中了迷药,好在不深,我已替她解毒,能不能撑到最后,得看她造化。” 容语纤白的指尖划在二十人最后几位。 “这名叫沈灿的姑娘是什么来路?她怎么记在兵部侍郎孔豫大人名下?” 杨庆和伸头看了一眼,“哦,她是孔大人妹妹的女儿,孔大人妹妹嫁了一商贾,丈夫早逝,如今那沈夫人带着女儿住在娘家,沈夫人一心想让人女儿嫁入官宦门第,这次采选是个好机会,她便让女儿记给孔豫当义女,此事圣上那头也过了明路,上回科举案,孔大人差点被奸人所害,圣上也算是弥补他,应了此事。” 容语若有所思地合上名册,交还给杨庆和, “试问大人,如果周姑娘不能入选,这里头还有何人可堪为四皇子妃?” 杨庆和神情一凛,朝周身的官吏扫了一眼,几人连忙退了出去。 杨庆和又翻开名录指着其中一人,低声道,“容公公,实不相瞒,周姑娘是我与王阁老推出去的幌子,我们早料到五皇子会在人选上动心思,故而虚晃一招,咱们真正替四皇子选的是这位,她已在二十人中。” 容语心头微微一震,她就知道,以王晖之老谋深算,不可能没有后招。 她将那位姑娘的名字并门第扫了一眼,侧眸问,“我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庆和高深一笑,“她姓李。” 容语微愣,轻声道,“姓李又怎样?这上面写着是李家偏房的女儿,可不是李家长房。” 杨庆和锊了锊胡须,与她低声交待,“她是李家长房三小姐,我们为了掩人耳目,将她写成李家偏房四小姐。” 容语听了这话,心狠狠一沉,连着手指也颤了下, “您确定这么做,李蔚光会认?” 李蔚光何许人也,太子太傅,当朝左都御史,今上拜把子的兄弟,传闻他仙风道骨,通天文晓地理,有运筹帷幄之能,他早些年曾坐帐军中,替今上出谋划策,朝野威望隆重。只是李太傅身为李家族长,年过四十未娶,至今膝下无子嗣,李家三小姐虽是他侄女,可到底非亲生,李蔚光会为了她,替四皇子保驾护航吗? 杨庆和明白容语的担忧,他缓缓一笑, “公公,我与李太傅有深交,此人霁月风光,不问红尘,却有一处软肋,便是家族荣耀,他身旁无妻,身后无子,遭到族中长老激烈的反对,早些年李太傅为了平息族老怨火,承诺为合族门耀效力。只要殿下娶了李三小姐,便跟娶了李蔚光嫡亲女儿一般。” 容语心底总还有些隐忧,不过眼下也无更好的法子, “大人殚精竭虑为殿下筹谋,容语替殿下谢大人。”容语朝他深深一揖。 杨庆和闻言深陷的眼眶泛出一些湿意,顿了一下,上前将她扶起,“老臣乃乾帧帝的旧臣,蒙陛下不弃,为朝廷效力而今,早已将生死度外,如今朝中乱象环生,扶持中宫嫡子,乃正统,乃大义,老臣任何时候都不会退!” ........ 容语从耳房后门迈出,面前是一条通往楼梯口的甬道,暗风自甬道深处刮了进来,飕飕灌入她后领。 前路黑漆茫茫,两侧皆是铁壁,她仿佛陷在坚凿的深渊里,寸步难行。 朝臣尚且不退,她身为东宫伴读,更不能退。 她心底已有了法子,只是这个法子风险过大。 罢了,且闭目往前闯一闯,或许能为四殿下博出一方天地。 下定决心后,容语费了一番功夫打听到那位沈灿姑娘,沈灿因身份缘故,排在最末,前头还有几名姑娘待选,她心下紧张多喝了几口茶,便匆匆往楼上恭房走。丫头被遣去取笔墨纸砚,眼下独独她一人。 路过一截甬道,壁灯不知何故熄灭了,黑漆漆的,她心中泛瘆,便摸着墙壁小心翼翼往里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