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实验室,只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手术刀精准地把肉与骨头分离,然后接着进行更为精密的切割。 双刀片划过,那些仿佛还在呼吸的细胞在载玻片上游走打滚。 切开头骨,新鲜的脑浆涌出。 真好,是一个新物种。 还有…多少物种没有收集? “陈博士,来货了。您要亲自去看看吗?” 许默看着陈栖空洞的眼神,已经知晓了答案,“那这次,还是我去?” 十六年过去了,陈栖的眼神,还是那样,冰冷,残忍。 那场血腥的劫难后,陈栖和丁妙妙明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突然走向分手。 徐乔也似乎和丁妙妙切断一切往来,头也不回,直接去了澳洲。 和徐乔在澳洲呆的十年,在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早晨,陈栖突然造访。 “这是我的名片,请你好好考虑。” 惨白的名片上重墨印上几行字。 陈栖 栖妙物语生物公司创始人 你,当年为什么和她分手?这种话太过八卦,许默问不出口。 他摩挲着名片:“我和乔乔商量一下,回国的事,我们尽快给你答复。” 在浏览器搜索一下,陈栖,他竟然是榕大生物学博士? 许默和徐乔同时震惊地看着对方。 当年那场意外后,他们和陈栖也默契地再也没有联系过。 按理说,陈栖当时保送的应该是榕大物理系,为什么最后攻读了生物学的博士? 再搜索栖妙物语生物公司,市值高得令人咋舌,在全球四十多个国家都设有分部,主要做基因工程和癌症方面的靶向药。 “乔乔,你说,陈栖为什么亲自到访,邀请咱们回国?我的研究方向,和生物完全不搭边。” “许默,我们回去吧。我…我想家了。”徐乔侧过身,低头小声说,“我们,回国就结婚,好不好?” 徐乔只看了电脑一眼,就大概猜出了陈栖的目的。 她,也迫不及待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那个萦绕了她整整十年的疑惑,终于能被陈栖解开了吗? 十年过去,许默虽然天文物理量子力学土澳口语会了一大堆,但是浪漫属性还是没被点亮。 大木头红着脸,舌头打结:“乔…乔乔,你是在…是在求婚吗?” 徐乔转头,合上电脑,挺正身子,看着这个她喜欢了十几年的青年:“是的。所以许默,你要不要娶我?” 她把许默坐着的电脑椅直接拉到身边,站起身,撑着桌面,俯身吻下去。 她心惊胆战地过了十年,每一天早晨起来,就是确认许默还是不是那个许默。 就像那天,她确认,丁妙妙已经不是那个丁妙妙。 火热的液体濡湿床单,两个人汗津津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去洗澡吧。” “你先去,我要记下来。”许默从床边拿起一个厚厚的本子,认真写下日期。 今天,乔乔向我求婚。 我很开心。 徐乔看着认真记日记的小木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许默,希望有一天,你能永远记住我。 第二天,小两口就把陈栖请到家里做客。 徐乔先破冰,朝陈栖打了声招呼,她知道另外两个人都是惜字如金的主。 “好久不见。你…没想到你的公司这么成功,真是年轻有为。”徐乔尴尬地凑出几句客套话。 陈栖没有回应,桌上只剩刀叉划过餐盘的声音。 “吃饱了吗?”陈栖挑挑眉,看着对面的两位。 徐乔本来还想再来点甜食,不过嘴比脑子快:“吃饱了。陈栖…” “那我们现在回国吧。”陈栖看看手表,“你们还有叁个小时可以收拾行李。签证两位都没问题吧?” 螺旋桨打着转,升入云空。 徐乔惊讶地打量驾驶位的陈栖,才短短十年,他的财力怎么会积累到如此地步。 许默坐在旁边,看着舱内“栖妙物语”的标志,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栖,你当年,为什么要和丁妙妙分手?” 徐乔慌得用手直接拍了许默的肩膀:“不好意思陈栖,你可以不回答。” “我只是发现,原来,我喜欢的不是她。”陈栖没有任何遮掩,“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另一个人。” 驾驶舱内空气重新安静,许默也识相地没有接着往下发问。 妙妙,不,或许你有其他的名字。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找到你。 我好想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