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冷风仿佛挟裹着记忆从遥远的当年而来,钻过帘幔,扫过云迟裸露在外的肌肤,凉得她从梦中悠悠转醒。 “嗯莲芜” 她下意识地唤了句。 “让朕再眠会” 不是她要赖床,是昨晚实在太累了 身旁温热的肉体抱起来很舒服,锦被又这么轻暖,她实在不想起来。 空气依旧寂静着,只是冷风被撤去,莲芜似乎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静得她都以为莲芜已经离去了,但下一秒,她顿时清醒。 “陛下想眠多久都可以,臣回来复命了。” 一个虽然有意放缓,但还是稍显冷硬的声音木木地响起来,昭示着说话者此时的坏心情。 啊是桑儿!!! 云迟的大脑宕机了片刻,随即就是莫名的惊慌与心虚。 啊啊啊,她昨晚留了陆钰过夜,谁知秦不语也赶巧从永乐山庄回来了。 此刻,虽然她贵为坐拥叁宫六院的女帝,一股背着丈夫与情夫偷情还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仍油然而生。 虽然这俩人,理应都算她的情夫。 云迟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回应。 正巧此时身旁的陆钰也醒了,一双眼睛微微亮着,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嘴唇稍稍翘起,似乎有些戏谑。 不准笑 她有些恼怒地伸手戳了戳他。 秦不语显然还在外面候着。 迟疑半响,她还是故作冷静地出声。——毕竟,她可是女帝啊。 “可有什么好消息?” 仔细听就会发现,她的尾调有些颤抖。 按理说,已是初秋,她应当穿着寝衣入眠,然而昨夜为了报复陆钰,她一身衣服不知扔到了哪里去,只剩一件肚兜还可怜地躺在床尾。 穿好肚兜,她试探着掀开床幔下了床。 秦不语就站在殿中央,因为是逆光站着,身后渐亮的熹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圈冷淡的光辉。 他的脸融在阴暗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眼下这情形,是指望不上等莲芜来救场了。 云迟只好故作自然地缓步至衣架旁,准备自力更生。 “臣来服侍陛下穿衣。” 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搅碎了她的幻想。秦不语将手中的剑别在腰间,朝她步来。 带着霜气的冷冽男香扑面而来,顿时将她团团围住。 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她的肩头,激得她微微颤栗。 虽然没有言语,但凑在她身旁的吐息似乎隐隐含了诱惑的意味。 “这几天,陛下想臣了吗。” 他靠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开口,富有磁性的声音如电流一般直直从耳道窜入心间。 云迟的耳根烧红一片。 平素最克己守礼的桑儿今日却有意如此,看来,铁定是知道她床上有个男人了。 秦不语见她不言语,淡淡的苦涩愈发漫上心头。 ——他不是有意扰她清梦,实在是消息急,他连夜策马回京,想尽早禀告她。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桌案上奇奇怪怪的物具。 房间里那股欢爱过后的旖旎气味也如此浓重,浓重得不彰而明,无处掩藏。 多半又是陆大人吧。 他沉默良久,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醋意压下去,手上也不再有意撩拨,只是专注而细致地为她穿好朝服。 难得宁静了片刻,一边的陆钰却在此时掀开帘子走下榻。 “秦大人。” 他一身常服已穿得极为妥当,只是肩头墨发还稍显凌乱。 秦不语脸色一沉,几乎是从牙间里挤出来几个字。 “陆侍郎也在,真巧。” 陆钰盯着他此刻正放在云迟腰际的手,眉毛紧紧拧了起来。 眼见着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两人颇有大动干戈之势,云迟只好板着脸故作严肃,让这两个互相吃醋的男人消停消停。 “消息呢?” 秦不语这才回过神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