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 慕念安安静静地搂着聂野的手臂趴在聂野臂弯里,薄被遮住她满是红印和牙印的白皙软嫰肌肤,兴奋与激情在一个赋有安抚意味的拥抱中缓缓平稳下来,身体的温度随着拥抱时长的增加也在渐渐趋于正常。 困意袭来,她的四肢忽然变得轻飘飘,身子在下沉,慕念睡着了,呼吸轻浅。 这一夜,聂野喘着粗气在慕念身上酣畅淋漓地整整泄了五次,贤者时间,聂野拥着慕念目光幽深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他的大手轻轻覆在慕念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抚摸着她漂亮的背脊耐心地安抚她,微沫浮于空中,一只飞蛾围绕着天花板中央那个散着昏黄暖光的灯泡乐此不疲地旋转。 前二十五年,他很少做错事,做错了也会立马改正,可现在他却不管不顾地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并且一意孤行,完全没有要改的意思。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前二十五年空虚的时光都白活了,以前的日子真挺没滋没味的。 他垂目望向慕念,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入睡时已接近六点,聂野难得地睡了个懒觉,他本想睡两个小时就起床,可醒来时慕念拥他实在太紧,像熟睡的小树懒抱紧树干,他又陪她多睡了两个小时。 雨停了。 - “阿野哥,你怎么才来?” 说话的是陈冠,二十二岁,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去大城市闯了两年就回乡了,是聂野的表弟,回乡后受雇于聂野在仓库负责货物的收发,已有一年多。 “有点事耽搁了。”聂野说。 陈冠从仓库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四脚凳,“哦,昨天的订单已经在装车了。” 聂野接过陈冠递过来的四脚凳,在仓库门口的大树下坐,他刚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装满的快递车了,陈冠手脚麻利,人又老实勤快,做事井井有条,聂野创业这几年,陈冠分担了他不少压力。 聂野告诉他:“嗯,那今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知会你一声,我昨天下午已经和首都那边的客商在线上开视频谈过,他们明天会派人过来具体面谈,采购的事儿事成之后你再和乡亲们说,总不能让人空欢喜一场。” 陈冠点头说知道了,默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他语气有点激动:“对了阿野哥,今天柳酥她妈来过仓库一趟,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人说起去年其他地区苹果的采购价,愣是跑来和我闹,说我们去年给她的价格太低,我实在气不过和她理论了一番,后来还是柳酥把她拽回家去的。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她家苹果品相不好,都没人愿意买,我们以正常价格收购,最后亏本卖出去,她现在反倒过来怪我们!她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陈冠撩起脖子上的汗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气得脸红脖子粗,“早知道就该让她家里那些苹果烂在果园里,咱们还不用吃那个亏,省得现在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聂野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你也别和她置气,我们做了该做的,问心无愧就好。” 他向来看得通透,觉得同乡亲们争辩没有意义,像柳酥妈妈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有着莫名其妙责怪别人宽恕自己的底气,隐秘的矛盾因生存环境的狭小悄无声息地在人心底滋生,演变成利己的斤斤计较,他知道那些低俗和卑劣是受环境局限潜移默化形成的人性的缺点,这里的人被困在这种环境中一辈子,是没有办法突然挣脱出来的。 他们大多时候待人淳朴友好,遇上谁家有喜就送上最真挚的祝福,遇上丧事就温言安慰,遇上难事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总会尽其所能。就是从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也会在囊中羞涩时取出点家中食物,送到揭不开锅的邻居手里。 但这不能避免他们也会为了一指节长短的土地争论,为了你家院墙往外建了一厘而拳脚相向,为了他家的猪拱了我家的菜这些数不清的鸡毛蒜皮的事儿争吵不休。 聂野很小的时候,大人们就是在这片土地上这样生活的。 他可以包容市井的粗俗,因为他也是其中一员,他看得多了,也幸运地走出去了,挣脱出在这个环境中的利己文化氛围再回头看,就会看得更透彻,所以他才能对这些无意义的争吵毫不在意。 他帮别人,只是因为别人需要他的帮助,而他正好力所能及。 面对柳酥妈妈的指责,他能做到的就只有包容,当然,包容不是纵容,他只是不理睬,包容到不屑于去讲她听不进去的道理,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事,不想再去叫装睡的人,因为那太多余。 见聂野不在意,陈冠掏出一恨烟抽上,叹口气:“哥,你这人,就是心太好。” 聂野问:“那要是她家下次再遇上麻烦,你真就不帮了?” 陈冠认真想了想,脸上虽然有点怨愤,却像是懊恼自己,他还是说:“帮的。” “你刚才义愤填膺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一时气话。”聂野用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