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居听见东方意风的话,反射性要站起来,腿脚却悲惨地已没了知觉。他可怜兮兮地朝东方意风求救:「我脚麻了……」 「嘖。」东方意风走过去拎起崔可居,嘴上嫌弃道:「你可以再蠢一点!脚动一动、踏一踏!」手上动作倒是挺小心的,怕他跌倒地扶着他的肩。 崔可居这次没法替自己辩解,他沉默地接受东方意风的批评,能蹲到脚麻不自知也真的是挺蠢的。他承认。 好不容易麻木的下肢恢復知觉,他不好意思地对东方意风笑笑,「不麻了。」 东方意风推着他往树下去,撇着嘴说:「你这个不省心的傢伙。」 崔可居无法否认,他低头手指对着手指玩,忽然发现手心有血丝,他不解地发出疑问:「为什么我的手有血?」 东方意风闻言皱眉查看着崔可居摊开的手掌,马上分辨出来那是被韁绳磨破的,他没好气地说:「细皮嫰肉!」他按着人坐到披风上,又去袋子里翻东西。 崔可居没发现手上伤口的时候不知道痛,可一旦意识到之后,他开始感受到手心传来一阵阵抽痛,他对着手心吹气希望能减低疼痛的感觉。 东方意风找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他单手握住崔可居两腕,先从水囊里倒水冲洗崔可居的伤处,崔可居怕疼得缩了缩被他狠瞪了一眼才安份地忍耐。 崔可居开口话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我想到王爷的马要叫什么了。」 东方意风一面拿着乾净的布巾擦乾崔可居的手,一面不怎么在乎地问:「哦,叫什么?」 「牠是金色的嘛,就叫小金啊。」崔可居语调雀跃。 东方意风动作一顿,「…………哦。」 崔可居感觉东方意风似乎不太满意,他改口:「不然金金也满好听的。」 「你--」东方意风抬头和崔可居期待的目光对上,后半句「那是什么破烂取名法?」被他吞进肚子里,接替的话变成:「--还是叫小金罢。」 崔可居眉眼弯弯地说:「我也觉得小金好听。」 不远处的小金接二连三地打了十几个响鼻。 小金的主人无言地低头,并专心一致地帮崔可居处理伤口。 崔可居盯着东方意风专注的神情好一会,越发觉得熟悉,他想起他提了两次都没被回答的问题,不死心地又询问出口:「我们以前有见过的吧?」 「有没有见过很重要?」东方意风不甚在意地反问,他打开伤药罐,挖出药膏厚厚地涂在崔可居手心上。 崔可居抿唇瞪着手上乳白药膏,药膏很快变成透明无色,并带来一股清凉化解灼痛感,他闷闷地回答:「我觉得很重要。」如果真的见过,他是很想能记起来的。虽然东方意风总是兇巴巴的,可是,他也是会很温柔地帮他上药。 东方意风瞟了眼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崔可居,心想,要不是他握着崔可居的手腕,崔可居现在肯定是捏着手指生气。 他私心认为,崔可居能忘记十一岁以前的事也不算是件坏事,他六岁被兄弟姊妹们欺负烧伤左脸,七岁时母亲离世后便独自一人生活在小小的院落里,一直到十岁那年救了他一命,他都不知道,又瘦又小的崔可居是如何撑过那三年的。 即使不清楚崔可居是怎么捱过的,但他也猜得出绝对是不好过的。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七岁到十岁的时候在做啥?大概是让师父踩在地上揍吧?不然便是无止尽地练武。可是,他从来不用担心生活上的琐事。吃的、穿的有人送上门,日子可说是过的锦衣玉食。 可是崔可居呢? 他记得他在崔府养伤时,吃的是清汤寡水,白饭、乾馒头,一丝肉味也没有,有时候崔府下人还会忘记送饭给崔可居,他问崔可居没人送饭给他,他吃什么? 崔可居傻呼呼地说:「喝水呀,不然吃留着没吃完的馒头。」 「怎么不去跟厨房要?」他眉头深皱,很想将那些欺负主子的势利下人找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不要、不要、外面有哥哥姊姊弟弟妹妹、很多很多,他们讨厌居儿,怕、居儿会怕!」崔可居又是抠手心又是遮脸又是抱着花猫娃娃,慌乱得连话都说不好。 东方意风当时便发现,崔可居因为长期独自生活,很少有人和他说话,他靠着和花猫布偶自言自语才没有失去正常的说话能力,但是只要一着急,他的语句次序还是会混乱。这现象在他师弟和他作伴后改善很多,现在他要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