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宫女说的,她们说东安行宫里不能把烛台摆放在妆镜前,对着烛台和妆镜梳头。” 听她这么一说,沈轻稚倒是不害怕,只是看了一眼寝殿里的摆设。 果然,在妆镜对着的那一整面墙,四周都没放宫灯,倒是在顶部吊了一盏琉璃吊灯,夜里能把屋中照耀得灯火通明。 沈轻稚没发话,银铃倒是觉得有些害怕,她搓了搓胳膊,道:“这又是为何?” 要知道行宫里的宫女常年在这里守着,做着枯燥的扫洗活计,先帝二十年都没来过东安行宫,故而这里的宫女一点盼头都没有,往常都是十几岁进了宫来,二十就放出去让其婚配。 只有少数无家可归的才会留在宫里,当上了姑姑,熬着让宫里给养老。 他们之间大抵太过寂寞,倒是可能传这些鬼话的。 沈轻稚也看向铜果,铜果便贼眉鼠眼看了看四周,凑上前来,低声道:“听说,以前有个宫女是这么死的。” ———— 不光说行宫了,就是长信宫中这种故事也是广为流传。 宫里没什么新鲜花样,日复一日重复生活,故而一旦有这种传闻,立即就能传开。 宫女们不敢拿到明面上说,私底下会到处传,一个小故事不用五日,满宫里的小宫女都能知道。 有的同大宫女们关系好,会讲一讲,有的就守口如瓶,自己心里惦记便是了。 沈轻稚人缘好,大家都同她熟络,故而这些故事她听得多,几年下来听了得有十几个。 她本来就胆子大,再说自己都是死而复生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故而从来都不怕这些故事,可她越是不怕,宫人们就越要同她说,就像现在的铜果,不说就心里难受。 宫里小宫女的死,大多数都是因为生病,生了病又没有及时医治,最后拖到无药可救便放弃了。但还有的人,却是因为别的原因。 就比如那日在御花园,沈轻稚救下来的柳素衣,若是当时她没有伸出援手,柳素衣很可能就那么没了。 这种事在宫里不算太多,但永远不会绝迹。 沈轻稚面色如常,只听铜果继续道:“行宫这边二十多年都未启用过,往常都是征调附近村庄的女孩来做宫女,做到二十就放回家去各自婚配。” “行宫的日子是枯燥,但却安静,而且宫里给的月银比许多大户人家都多,有吃有住又离家近,故而许多小姑娘都会入宫当宫女,奉天左近的婚龄都高了不少,许多家里有男孩儿的就等到女娃娃们放回家去再行婚配。” 这么看来倒是好事情了。 但也有利有弊。 铜果眉峰一皱,那张圆滚滚的小脸难得沉了下来:“行宫宫女是好做,但黄门却不能随便放回家去,他们一旦入了宫,求的只能是荣华富贵,在长信宫自然有盼头,要是得罪了人被贬去行宫和玉泉山庄,那日子就没什么过头了,要么认命,在宫里面养老,要么就会动些歪心思。” 铜果说着,叹了口气:“听闻是两年前的冬日,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宫女长得很漂亮,被管扫洗的中监看上,非要让她待到出宫之后给自己做娘子,那小宫女家中本就已经订好了亲事,心里也有意中人,只等她二十出宫就要成亲了,被这中监这么一闹自然是不肯的。” 沈轻稚面色也沉了下来。 “那小宫女也聪明,她不同这中监硬抗,拿了自己的月银去求了管事姑姑,管事姑姑肯定是向着自家宫女的,故而直接拿着这钱去找了东安行宫的掌宫上监,也就是如今行宫的这位上监,叫冯立。” “冯公公最厌烦手底下有这样的事,他就贬斥了那中,还罚了他的月银,让他少招惹是非,谁知……” 铜果哽了一下,好半天都没说话。 沈轻稚拍了拍她的手,替她说:“谁知这中监气不过,打击报复了?” 铜果抿了抿嘴唇,她看了看四周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