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踩低,沈轻稚得皇帝宠爱,得太后喜欢,便人人都敬着,太妃身边的姑姑们都笑脸迎人,而其他的侍寝宫女在以前就没这份恩宠,现在又只是下三位小主,若陛下当真喜欢,即便是才人也是能有的。 可偏偏就是没有。 宫里有许多人目光都端,只能一日看一日,看不到未来许多年岁,总会有人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沈轻稚垂下眼眸,外面钱三喜问:“娘娘,如何办?” 沈轻稚道:“咱们去听一听,宫女怎么不如人了。” 钱三喜眉目一凛,立即道:“是,你们都轻着点,别惊扰了娘娘。” 于是,两名轿夫步伐更轻了。 待轿子行近,沈轻稚便听到对面的声音:“廖嬷嬷,你怎么能如此?我们家小主这几日来了月事,得用草木灰,红萝炭的灰是最好的,你若不给,灰筐炭的灰有一股子霉味,怎么用啊。” 廖嬷嬷冷笑:“那我哪里知道,我这把岁数,早就没了月事,也不记得是如何用的了。” “你一个一等宫女也敢跟我这般说话,难怪人人都说宫女出身的人上不得台面,我原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 这话就骂得太难听了。 只听一道略微熟悉的嗓音道:“廖嬷嬷,你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如何?你有本事去求端嫔娘娘,看端嫔娘娘搭理你吗?” 恰好这时,沈轻稚的暖轿经过,正正当当停在了巷口。 钱三喜上前揭开窗帘,把沈轻稚那张精致美丽的眉眼展露出来。 那廖嬷嬷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一顶暖轿,立即变了脸色。 另外的两名宫人已经跪了下去,给沈轻稚行礼。 沈轻稚目光淡然,她看向廖嬷嬷,道:“廖嬷嬷,刚刚听闻你评议侍寝宫女?” 她目光微垂,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李巧儿身上,轻声道:“李选侍,起来吧,不必多礼。” 李巧儿站起身时,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清泪。 她哽咽道:“谢昭仪娘娘。” 廖嬷嬷一听她的名头,就知道她是谁,当即便跪了下去:“娘娘,老臣,老臣不过是……”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轻稚目光根本不看她,只细细看了一眼李巧儿的衣着打扮,然后才开口:“成祖皇帝的慧敬皇后,早年便是潜邸时的侍寝宫女,但其贤惠端方,在成祖皇帝重病时鼎力朝政,以至出现嘉丰中兴。” “看来廖嬷嬷是不知道这段历史的。” “也难怪,你一个管杂事的嬷嬷,也不用学什么历史。” 廖嬷嬷脸色越发惨白起来,她不住给沈轻稚磕头:“昭仪娘娘,老臣错了。” 沈轻稚叹了口气,她声音压得很低,似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廖嬷嬷,您是宫里头的老人,说话怎可不经心呢,你别忘了,承仁宫的娘娘也是这个出身。” 廖嬷嬷方才训斥李巧儿正爽快呢,压根就忘了这一茬,被沈昭仪听到已是惊吓,再一听沈昭仪的话,顿时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沈轻稚没有再多言,她只是叹了口气。 她不去看李巧儿祈求的眼眸,只是对廖嬷嬷道:“嬷嬷,我管不到端嫔娘娘宫里事,此事我不评议,多嘴提一提,还是不想看到嬷嬷因几句错话就出了岔子。” 这话确实很是体贴了。 廖嬷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