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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部转去严将军的银行卡,连同她大学辛辛苦苦做家教攒下的钱也被她一起偷走。

    严将军死后他的卡以及二十万工伤赔偿都默认由严律继承,家里没有人反对,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性,亲戚们反而在她面前一口一个‘一家之主’叫得更直白。

    本来她是有能力反驳他,或者和他坐在这长形餐桌上协商,现在她的底气——积蓄——已经和这块鳗鱼肉一样被人吞食消磨。

    “好。”她的声音很低。

    饭毕,她收拾了一些余春柳的衣物和药品,来到主卧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放阳光和空气进来,认真坐在床前告诉她病情和需要住院治疗的事实。

    “我不去!”

    她一面拉住门把手把严熙向外推去,一面厮打喊叫,像鬼魅亮出利爪企图撕破现实。

    严熙在慌乱间拉住她的手腕顺势箍住了她的双手,她低头冲着禁锢她的手铐咬去,直到嘴角流下红色细流。

    严将听见声音步进主卧,看见眼前的景象,没有犹豫掐住余春柳细弱的脖子。呼吸被人止住,她才松口转换了目标,眼睛发狠地瞪着他,双手痛苦拍打在他手上。

    脖子上隐现挣扎的紫红手印,张口能看见犬牙上残留的血迹,他眼底闪过恶念,一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心跳的速度没比她慢。

    “严将!”严熙出声制止他。

    松开手,让她在他手里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掉在白色地板砖上。她大口喘气,爬到供桌的前面取了严将军的相片抱在怀里,紧缩成一团躲在红漆木桌子下。

    她身体止不住颤抖,朝地上碎了一口血沫,“我哪都不去!将军下个月就要回来了,我要在这里等他!”

    他望了一眼严熙的伤口,“你先去处理伤口吧,我来哄她。”

    严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角落的余春柳走出主卧,没什么多余的动作,甚至房门也没有关上,房间的对话一句不漏飘进她耳朵。

    严将清了清嗓子,“春柳,我回来了。”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喉头哽咽,余春柳丢掉相片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她扯住他臂膀上的衣衫,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呜......将军...将军,我......我......”

    他余光睥睨着她,用厌烦地语气说道:“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脑子还是这么笨,我们已经搬家几个月了还能走错。”

    她哭得更凶了,手指也抓得更紧,“将军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语气放缓下来,眉头仍是皱着,“嗯,走吧。”

    余春柳的手执拗地拉着严将一片衣袖料子,他摁下去,她就又嬉笑着抓住他的手掌。

    严熙冷眼看着他们走出来,他们一行三人打车去往医院。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会再走了?”说着把头凑近他的锁骨,像乞求的狗,求爱的猫。

    “家里需要我赚钱。”他把她推开。

    “骗人,你上次说等严熙大学毕业就调回来。”她闷头生气。

    “她还没工作,将来结婚,嫁人,都需要出钱。”

    某人幽幽目光透过后视镜窥去,似有心灵感应,他余光扫过那道反射,两道视线一触即离。

    她小声地伏在他胸口哭泣,到医院护士抽完血也没离开那块衣角。他要去办理住院手续,她仍捏着那块衣角死死押着他。

    严将骗她医院是市郊的别墅,护士是请来的保姆,他需要让管家仆人交代房子新的女主人。她不依不饶地耍赖,坐在地上撒泼。

    他抽出一张凸面数字磨损几近消失的银行卡递给严熙,说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日光掉在医院的高楼后面,办完手续进入病房,严将正扮演严将军的角色哄余春柳入睡。

    他伏低身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才让她心甘情愿放手,只见她扯过白色被角,羞红的脸漏出半截,娇羞地说道:“那你晚上要早点回来,我们已经好久没做那件事了。”

    沉默不语摁下开关,走出病房便立刻松了一颗领口的扣子,他衬衫隐隐有了味道,模样狼狈地倚靠墙壁。

    他眼下青色的疲惫更明显了几分,抬手拦住她的去路,“我约了人今晚一起吃饭,答谢他安排床位的事。”顿了顿,又道:“他爸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以后也是条人脉。”

    心里有点膈应,觉得这话表里的意思都没差错,就是她不习惯。

    以后这样是事情还有很多,严将军在的时候也经常东拉西扯凑一桌狐朋狗友吃饭,他说他们是人脉。她不能总是活在严将军和严将的庇护下,一辈子倚靠他们的关系和人脉。

    她用这些话抚平自己心里的褶子,点头应允了这顿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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