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下少女一整年的欢欣雀跃。 “珊珊。”程真放下筷子,转头望向程珊,“我有事要跟你讲。” 程珊头也没抬,“什么事?” “我们要搬了。” 她已把房款定金给付洪正德亲戚,只差五月过去签合同确认。 程珊不以为然,笑着问,“这次又搬去哪里?” “去顺德。” 程珊睁大眼,“搬去广东?好端端为什么要去广东?” 程真犹豫再叁,决定选一个程珊最无法拒绝的理由,“我们的身份就快被人知道了。” 程珊怔然。 她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吞吞吐吐间,她似是想起什么,恐慌地探问,“是不是我参加比赛被他们发现了?我长得太像妈咪,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认出来了?家姐,是不是啊?他们是不是找到你,威胁你了?” “不是——”程真拥住扑上前来的程珊,“不是因为你。” “那我们为什么要搬去顺德?这里不好吗?我觉得已经比劏房好很多了。家姐,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走……” “珊珊,我没办法,因为我做了一些事,一些不好的事。”程真心中涌现许多内疚,“除了离开红港,我们没路走,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到了内地你照样可以继续学体操,家姐会找最好的体校给你。” 程珊抬起头。 程真眼底的无奈,她读得懂。两姐妹,同根同源,相依为命,打一个喷嚏就知道替对方添衣温水,解释的话不用多说。未到万不得已的地步,程真不会下此决心。 “但我的监护权——”程珊眼眶发红,想起当年那群把她从板间房床底拖出来的人,语调微颤,“在那个人手上,我怕我走不了。” 程真眼色一沉,“我会拿回来的。” “家姐。”程珊抬头,眼泪先于声音而出,“你是不是有危险?那个人我见过,我记得他的,是不是他逼你做了什么?” “不要乱想,没事的。”程真替程珊拭泪,“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家姐解决不了的事情?傻女,过年过节不准哭,意头不好。” “真的?” “真的。” “家姐,你不要骗我。我过完年就16岁,不是小孩了,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骗你做什么?你只要听话,就是帮我减负了。” 程真语气笃定,让程珊消除许多疑虑。 若世间真有什么能称得上“绝无仅有”,那便是程真。自记事以来,程真脸颊如红富士苹果般丰盈,骨架纤细肌理饱满。身姿算不上圆润,却偏丰腴,连洪正德老婆也赞她天生富态,一只福气十足的肥妹猪。 如今竟瘦得弱不禁风。 “怎么了?”程真见程珊不发一言,“是不是不舍得同学?你五月那个比赛参加完我们再走,你还有时间跟同学在一起,到时候我帮你搞个欢送party?” 她私心里希望程珊能拿到更多奖牌,作为回内地入校的敲门砖,却不愿开口要求,怕自己妹妹压力太大。 “不是,我愿意跟家姐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程珊摇头,自己抹掉眼泪,“我会认真准备比赛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四月尾生日嘛,到时候我拿个冠军给你做生日礼物。” “好。”程真这才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快点去冲凉啦,这里我收拾就行了。” 程珊起身,迈开两步,又突然回头,冲过去抱住满手残羹剩菜的程真。 程真手一横,差点打翻菜渣。后背贴着程珊柔软脸颊,心想这个黏人精何时才能长大,她忍不住嘴角带笑。 “怎么了?傻女,今晚一张床睡的,给你抱个够。” 程珊永远记得,许多年前,她就是这样毫不犹豫抱起惊惧哭泣的自己。 泪眼朦胧间,程珊拧动门锁。 在缝隙中窥见程真拿高尔夫球杆,用力敲击曹胜炎的后背,把他从林媛身上推开,却挨了曹胜炎的打。他手持剪刀,扯起程真一头长发乱剪,只差半吋就要划破她的脸。 “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见同学!你就是我们家的扫把星!” 程真护着林媛,无惧曹胜炎的威胁,“我已经报警了,你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让差佬来看下大名鼎鼎的曹胜炎是如何虐妻杀女的!” 一晃眼,她的头发又长了回来。 却再也做不回曹思辰。 “家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程珊忍住眼泪,不想自己过分懦弱,“包括我,你从来都没对不起我。” 是命运对不起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