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戚家把握文武要职,走不长久。 周寅听后却是不由和煦地笑,表示皇上并不是无容人之量的人,请太傅放心养病。 戚太傅仍旧郁郁寡欢。 周寅当即拿出很为人着想的神色劝他从另一个角度想。若真担心惹陛下忌惮,戚太傅何不做放弃的那一个,毕竟戚杏还年轻。 这是戚太傅从未想过的方向,他听后完全失魂落魄,都没意识到周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一直想着要牺牲戚杏来避免引起皇上的忌惮,从未想过保留戚杏。纠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从未将戚杏的官职当一回事,而现在他终于意识到戚杏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大将军。在他与戚杏中选一个来让戚家未来走得更远,该选戚杏的。 他已经老了,而戚杏还年轻。 戚太傅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又不由陷入一如既往的纠结当中。 可戚杏是个女孩儿。 戚太傅闭门养病,朝中便更加安静了,直到戎狄使臣前来才稍微热闹些。 戎狄此时是前来投降的,大雍的火臼让他们一夕之间连丢两座占领已久的城池他们不得不怕。前线侥幸活着回来的伤兵大肆宣传“天火流星”的可怖之处,以及他们带回来的零碎尸体昭示着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戎狄不想再接着打下去,而是士兵们完全丧失斗志,打无可打。 在此情况之下大雍迟迟不发兵一日他们便要有一日的提心吊胆,戎狄每个人头上仿佛都悬着一把迟迟不落的铡刀,让人寝食难安。 战败的失利,面对敌国碾压性的杀器,举国上下的悲观气氛,戎狄王彻底没了心气,投降。 投降时两国据戎狄的供奉拉扯起来,大雍始终拿出谈不拢就打的无所谓态度,戎狄宁死不愿再吃更多亏。最后还是许清如想了个招,以招待使臣之名带着使臣在宫中逛了一遭,这逛着逛着便逛到了禁卫军的训练场中,好巧不巧禁卫军们正在训练如何使用火臼。 戎狄使臣当时就被吓得失禁,再谈时完全没了之前的硬气,对大雍言听计从。使臣们都破罐子破摔地想这大约是要写入史书中的耻辱,要被后世戳脊梁骨。可如果不降,戎狄能受得住多少天火流星? 接受投降需要拿出足够派头来彰显大雍国力,许清如与礼部将这一点做到了,在受降时戎狄来的使臣皆表示出惊叹与敬畏来。 沈兰息略坐了一坐吹不得风,在咳嗽之前便离开。不过他已经亲手接下降书顺表,接下来不过是冗长地念书表上内容的时间,诸如送来多少金钱珠宝之流,每年进贡以及割地等等。 他走了便只有周寅一人坐在高台之上听降书,戎狄使臣们看得错愕,但见大雍人都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们就什么话也没有了。 戎狄向大雍一降,原先周边支持戎狄的小国哪里还坐得住,跟着前后脚都来了。 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国连见到大雍皇上的机会都没,只有温柔的周皇后代皇上接受降书。 大臣们知道陛下这段日子因为出面受降一事受了凉身体状况又差了些,当即赞成他静养的打算,一切照旧由周皇后代劳。 虽然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坐在上方听他们宣读降书顺表,但这些原先投靠戎狄的使国使臣们恨不能将自己缩到地缝中藏起来,自然也不会开口多问。 于是无论是大雍还是各降国都很平静地接受了周寅的至高无上。 受降不够,周寅叫来谈漪漪以皇商的名义与各国使臣商议开辟商路之事。使臣们一开始以为这是大雍变着花样要压榨他们,忍辱负重地坐在一起听谈漪漪滔滔不绝。 听着听着使臣们眼睛渐渐亮了,事情似乎与他们想象的不同,不是全然要他们掏钱出来,甚至可以让他们从中获利。 谈着谈着他们由如丧考妣变得精神奕奕,恨不得谈漪漪下一刻直接带着商队上路。 因许清如在与礼部的合作之中表现出色,狠狠扬了一把大雍国威,皇上格外开恩问她还有什么想要的。 许清如还当真有所求,她希望自己能够留在礼部。 群臣哗然,固然戚杏已经开了女子为官的头,也不差再多一个许清如。然而他们却对此反应很大,表示任何人入朝为文官都需经过科举,断然不许文官之中再多一个女子官。 这回大臣们理由充分,倒是不好反驳。但皇上表示自己金口一开,如覆水难收回,所以用了个折中的法子。 许清如可以入礼部,但无职衔。 这下双方的诉求都得到满足,消停了。 各种受降之后戚杏便回边疆驻守去了,临行前她去了祖父那里一趟。 出乎她意料的,她祖父这一回没再追着她说惹她嫌的话,甚至一言不发。她挺喜欢祖父保持沉默,深以为这比他开口说话时要讨喜许多,因此难得地陪他多坐了会儿。 她对祖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太了解她祖父是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