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沈兰息想了想重新问道。 这下不用戚太傅答,自有人回答:“周女郎是先太子妃……”后面倒是不好意思说得更细一些了,是先太子妃,虽未行礼,那也是未过门的先太子妃,是陛下过世大皇兄未过门的妻子,陛下怎么能娶她呢? “未行大礼,如何算得上先太子妃?”沈兰息冷冷反驳,所言也有道理。 “这……”群臣一时被他问住。 倒有人反应得快,接话道:“到底也是先皇指过婚的。” 众臣顿时如同找到论点一样,依此劝说起皇上来。 此事未免太不成体统,哪有皇上要立先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为后的道理? “是啊陛下,断没有此理啊。” “您如此,要先太子与先皇在天之灵如何看待?” “还请您三思啊陛下。” …… 沈兰息听着下方诸人纷纷劝阻,垂眸不语。他没流露出什么愤怒之色叫停众人,但也没有松口,只是任人在下方发表意见。 文武百官劝得有些口干,仍不见陛下有何表示,声音渐渐小了。 沈兰息只是一直在思索怎么说才能不连累周寅被骂,谁有意见冲着他来就好。他思索半晌,总算是想出一句大约不会连累周寅的话:“先皇如何,是先皇之事。如今孤是皇帝,孤说话没用么?” 众人默默在心中倒抽一口凉气,谁敢说皇上说话没用? 沈兰息做出总结:“孤意已决,诸卿不必多言。”自成为新帝以后他一直都很好说话,群臣禀报事情时他多是思索一番,若臣子们的对策不错便按他们所言去做,并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是他头一次体现出自己专断独行的一面,将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臣子们并不能适应他的强硬,竟然就这么被他威慑。 散朝之后谢大人见势不妙,埋头就走。 当众臣们想到还可以从他这里入手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人们心中更加复杂了。 虽说陛下要做一件叫众人戳脊梁骨的事,但是若是事成,时间一久,什么戳不戳脊梁骨的便也叫人淡忘了。但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啊! 一旦陛下立周女郎为后,谢家作为周女郎的外家,可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么? 要说谢家的运道可真是好,收容了这么一个孤女。先太子心仪于她不说,便是当今陛下也是点名道姓要立她为后。 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郎? …… 谢家很是热闹,除了远在边关回不来的戚杏以外,春晖堂的女郎们都在周寅的小院子里到齐了。 因国丧,女郎们都穿着颜色低调的衣裳。如今谢荷的设计在京城很是流行,不止是贵族女郎,平民女子也因她设计的衣裙便于劳作而追捧于她。 沈兰亭如今从晋陵公主成了晋陵长公主,身份更高。她这时候本应该在宫中守孝,是偷跑出来的。 众人聚在这里不为别的,新帝要立先太子妃为后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们都是过来看望周寅的。 要说阿寅这段日子实在是很命途多舛,先是本来的夫婿沈兰珏突然身死,再是被新帝沈兰息选中为后。这样大的波折让女郎们很担心她一时半会儿承受不了,因而特意过来探望她。 女郎们一见她脖子上一圈蜈蚣似的红痕,顿时都红了眼眶。原先她们来时还想问一问阿寅究竟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嫁予沈兰息。这会儿见了这个,谁还敢再提沈兰息半个字?都怕触着她的伤心事。 只是眼见为实,女郎们终于亲眼见着周寅对沈兰珏是如何一往情深的了。那么沈兰息此举就未免有种棒打鸳鸯的惹人嫌的意味。 他这是强扭的瓜,是偏要勉强。是个人瞧见周寅脖子上的伤处,都知道他对沈兰珏有多死心塌地,没人忍心她再嫁的,便更显得沈兰息更惹人厌了。 “阿寅,我为你向三皇兄理论去。他怎能如此强求?欺人太甚!”沈兰亭义愤填膺,无比生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