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其是王夫人,缠绵病榻多日,直到这两日才算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药还是要继续喝的。 王夫人捏着鼻子将药喝下后立即漱了口,只是药味儿怎么都压不下去。她坐在床头犯了会儿恶心,又伤起神来。 王大人坐着刚除了靴子,见她神色郁郁,坐过去问:“怎么了?”他只有这一位妻子,她为他生养了两个儿子,他对她尊敬有加,很在意她的情绪。 王夫人瞥一眼药碗,叹道:“药苦,我喝了就想到雎儿他日日不知道要喝多少药,我这心啊,就疼得厉害。” 王大人一窒,想到两个儿子接连缺胳膊少腿儿妻子应当是最难过的,他更加庆幸自己不曾将真相告知,不然她心怕是都要碎了。 他安慰道:“今日你也看见了,雎儿比一开始好了不少,都能与咱们同席用饭了。” 王夫人想了想王雎如今的模样,低泣:“不一样了,雎儿与过去不一样了。”虽然王雎与家中并不亲近,可是她是他的母亲,他的丝毫变化她都感受得到。 王雎与过去不同了,王夫人清楚,就像过去她的次子王栩那样。 大病之后必有大变。 王大人也不知该如何说,他的感受更没有那么真切,只好竭力安慰:“雎儿如今也是渐渐好起来了,变化是在所难免。待时间慢慢过去,就能渐渐好了。” 王夫人这才渐渐止了泪意,又想到什么,才说:“我原先都要给雎儿物色亲事了,如今出了这事,只怕……哎。” 王大人听得眉头一跳,没想到妻子又说到这事上。想到长子对自己的坦白,王大人也怕妻子操之过急反倒不美,于是铺垫道:“雎儿也大了,不比小时候,你莫要乱来,反倒惹得他不喜。” 王夫人沉默,而后忽然看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帮他物色一番,怎么就惹他不喜了?” 王大人抽抽鼻子,一时半会儿间也不好和妻子说王雎的中意之人。一来长子是私下同他说的,未经长子允许他并不想泄密。二来长子并不想拖累那位周女郎,同妻子说了也是让她白高兴一场,不如不说。 是以王大人决定保密。 他怕夫人追问到底,于是转移话题:“你总说雎儿,何不为栩儿打算打算?”他虽然对王栩观感不好,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他总不能一辈子对之置之不理,且他也怕妻子察觉什么,因而在私下他还是会提一提王栩的。 王夫人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优越感十足:“你这做父亲的什么也不知道,栩儿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王大人吓了一跳,狐疑:“当真?可别是你瞎猜的。”他不大相信王栩会将心上人向外说。 “他都将人领回来给我看了!我连家传的镯子都送出去了呢。”王夫人眉飞色舞,没了方才的哀伤。 王大人懵了一下,没想到发展到这一步他却全然不知,忙追问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同我说?是哪家女郎?” 王夫人这下心虚,后知后觉这事她一嘴都没和夫君提起过,于是清了清嗓道:“那时候我还病着,糊里糊涂的。白天见了人,晚上就忘记了。今日与你说,也算不太晚。” 王大人顿时心软,想到夫人大病初愈,不由语气都软和许多,很有耐心地问:“老二看上的是哪家女郎?” 王夫人瞥他一眼:“什么老二老二,难听得紧。栩儿眼光好得很,那女郎模样看起来可真是世间少有,说是大雍最美也不为过!”她想到当日瞧见的周寅的模样就不由得一阵出神,即便是记忆,也因为与周寅有关而鲜活不已。 太美了。 王大人听着王夫人娓娓道来,越听越觉得不对。他眉头渐渐皱起,到最后简直能夹死苍蝇。 “你说的老二看中那女郎可是姓周?”王大人缓缓开口问。 “你知道?”王夫人惊讶不已,旋即想到周寅过于出挑的容貌,又不由生出些怀疑,警惕地看着王大人,目光中隐隐约约怀疑他为老不尊。 王大人猜测是一回事,如今听到王夫人确认又是另一回事。他脑海中发出嗡的一声的声响,血液向脑袋顶上涌,人面红耳赤,手脚发麻。 他一直以为王栩害王雎是为了争权,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