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面前丢了大人之感。他沉下脸去冷声逼问:“如今我在王家说话已经不管用了么?” 这话叫人不由得一激灵,脑子瞬间清醒许多。下人们这才明白哪怕王大郎君在家中没有实权,却也不是他们这群身为下人的得罪的起的。 众人咬了咬牙, 再不敢多犹豫,一个接着一个从房中离开。出去的最后一个人将房门掩上。 周寅好奇地目送人们离去, 即使王雎看上去十分严肃,她也并没有多害怕他。 王雎见人们纷纷离去后脸色好看许多,看向周寅时目光温柔。 周寅到床头坐下, 并没有在桌前而坐, 两人瞬间距离很近。 王雎想了她许久, 这时候反而不敢直面她,自卑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的手伤, 久未察觉的疼痛骤然涌来, 让他脸色为之一变。 尽管他并不想因此惊动周寅, 已经竭力忍耐,但她观察敏锐,还是发现了他的变化。 “是手疼了吗?”周寅咬唇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连声音也放轻许多,似乎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动他的疼痛,从而导致他越发疼痛。 王雎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被她的天真逗笑,便是疼痛都不那么难捱。他并未隐瞒,但也未将疼痛夸大:“手疼,但也不是忍不了。” “何必忍着?”周寅偏过头去看他,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动作,只是用一双眼望着王雎。 王雎在她这一看之下鬼使神差地实话实说:“我不想在你面前丢了面子?” 周寅听了这个回答仿佛很惊讶的:“丢了面子?”她似乎实在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在我面前也要顾着面子吗?”她轻轻抿嘴,慢吞吞道。 这下换成王雎惊讶不已。 周寅低低道:“我不希望你活得太累,在我面前我希望你能哭笑随意,好不好?”她听起来仍然不大自信,需要用问句来确认他人的态度。 王雎感动不已。 他脑海中的系统听得也晕晕乎乎,想着周寅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是喜欢王雎的吧? 它没想到事情成功得如此突然,虽然王雎手受了重伤,但又何尝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许是王雎受伤这件事也刺激了周寅,她本来像温水一样温吞,感情进度永远推得很慢,这下竟然进展飞速。 尽管王雎日后恐怕很难再有什么远大前程,但周寅既然与他两情相悦,攻略之事应当只差临门一脚,即最后的成亲之礼。 “好。”王雎答应道。 “那疼吗?”周寅重新问了一遍。 王雎这下重重点头:“很疼。” 周寅认真道:“你若想哭的话便哭吧,我不会同旁人说起的。” 王雎本觉得她这副样子可爱至极,却又被她这一句话催得无端鼻酸,要掉下泪来。 二人相对无言,王雎眼眶泪意一阵比一阵汹涌,最终潸然泪下。 周寅没有任何安慰之语,默默坐在一旁陪哭,适时递上帕子,很令人安心。 王雎终于就手伤之事得到了真正的宣泄,这一哭不必在乎府上下人的目光,也没有王栩毒蛇似的在一旁审视着他,他可以尽情地将负面情绪发作出来。 门外王栩听着房中断断续续传出的男人哭声,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毫不怀疑这是王雎示弱太过,没把握住分寸。不过即便王雎在他这里已经没有威胁,他依旧吩咐下人去做一件事:“请太医来得快些,为大郎君换药。” 下人们得令,立刻请太医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