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给你的,只有烦恼?”崔骜怒及反而冷静下来,反问道。 周寅轻轻点头,很为难道:“初次见面您便冒充宫中车夫接我,就已经让我吓去半条命,惶惶多日不知是得罪了谁。” “我做你车夫,你怕什么?”崔骜艰难问道。 “可我并不认得您,您如此做只让我害怕。旁人都是车夫来接,您看上去却并不是普通车夫……与旁人不同,我很不安。”周寅轻声道,“且我有不同,会招致旁人注意。我出身普通,很怕在宫中惹人注目。而您带给我的就是我最怕的。” 崔骜一震。 “而后我又在春晖堂中看到您,您看起来很是吓人,多亏王二郎君出面……”周寅继续道。 崔骜打断她:“我那日只是想去见你。” 周寅错愕:“是吗?可……那日大家都很害怕。” 崔骜嘴唇发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后来每次见您我都很惶恐,每次见到您您都会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困扰。”周寅低低道。 崔骜不可置信:“我每次都只给你带来困扰?” 周寅颔首。 崔骜全身血液上涌,脑门充血,咄咄问道:“年节那日你我明明有说有笑。” 他不说如此周寅还冷静着,一提到年节那日周寅反倒惶惶看他:“那日我是对您有所改观,可后来王二郎君告诉我王家的火是您所为。” 崔骜后背顿时绷紧,说不出狡辩之辞。对上她惊恐目光,他说不出“我是为了与你独处”这句话。 “您后来还去三皇子殿下宫中大闹一场,又伤了王二郎君。”周寅抬眸凄楚看他,“是因为我吧。我那日反应让您知晓王二郎君与我说了年节之事是不是?所以您才伤他,是我对不住他。” 系统这下更是什么也不敢说,崔骜原来每一步都走得错到不能再错。他以为的喜欢,给她带来的除了痛苦只有痛苦。 崔骜脑中一团浆糊,双目无距问道:“那今日呢?你见到我,便没有半分欢喜吗?” 周寅奇怪地看他一眼,摇摇头:“我怎么会欢喜?”听起来她是真不知自己为何该欢喜,便让崔骜更加苦涩了。 崔骜果真满嘴发苦,黯然道:“陛下一解禁,我第一个来寻你。” 周寅垂了垂眼道:“可您夜半闯入,若让人发现,您不会有碍,但我该如何自处,您想过吗?我真的很喜欢春晖堂,喜欢在那里念书,这对我来说都是很珍贵的事情。” 他没想过。 “所以,您可以放我一马吗?”周寅凄楚望他。 崔骜彻底顿在原处,被周寅这凄楚的一眼看得心惊,几乎想要仓皇逃走。他没想过自己竟给周寅带来这么大的苦楚,亏他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周寅该倾心于他。 他以为她让他离开是在与他打情骂俏,却没有想到她是再真心实意不过。 “……对不住。”崔骜恍惚道。 周寅摇头:“我受不起您的道歉,只盼着您能高抬贵手。” 崔骜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放她一马的话,含糊道:“我这就离开,对不起。”他一生中从没说过这么多次道歉的话。 周寅终于松了口气,可见面对他时有多紧张,诚然是被他害苦了。 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崔骜僵硬地将窗开了丝缝儿,看四下无人,才回头又对周寅说了一声:“对不住。”这便将窗户打开自檐间飞去。 周寅目送他离开,施施然将窗关上。 愧疚比爱更加可靠。 崔骜这一走又如过去那样每次招惹周寅后要有一段儿时间不见踪影。得知崔骜出来后人人为周寅捏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