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与众不同的样子自然引起旁人侧目。 林诗藏面对各种目光只安然跪坐饮酒,姿态很是唬人,看上去很当得起“麒麟儿”之称。他一杯接一杯饮着来压抑自己旺盛的心火,人微醺,脑海中却又清明无比。 自从用过鹿神医的药后他的确耳清目明起来,平日无需睡上多久便精神十足,能用于学习的时间大大增加。 人人还有自己要写之物,目光不能一直在他身上停留,纷纷瞥开眼去,各自埋头书写。 上方赵大夫目光下望,一眼看到不疾不徐饮酒的林诗藏,感叹:“有些浮躁了。” 老仆笑道:“天之骄子有些脾气也很正常,更何况还是林郎君这样拥有大才的人。” 赵大夫点头承认,很宽容地带着期待道:“今日我最想看的便是他的诗文,不知比鹿神医带来那三篇文章如何。” 林诗藏注意到赵大夫看向自己,更加表现出从容来,面上不自觉再次显示出奇怪的笑容。 赵大夫看他了,他要成为赵大夫的门生了! 他越想越是,已经幻想起日后成为赵大夫门生该有多风光。他心旌摇曳,直想大笑出声。 紧接着他便感到被人用力推了一推,回身看去,只见他父亲错愕且慌张地看着他,手下不住推他。 不止是父亲,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一样的错愕慌张。 林诗藏一悸,刚想开口,忽然发现自己本就在发声。他正在大笑出声。 笑声戛然而止,他面露惊恐不明所以,不知自己怎么像中邪一样。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向众人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旁人定要以为他被什么附身。 “我想到妙词佳句,情不自禁。”林诗藏解释道,很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众人目光仍旧古怪,倒也算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只是依旧被他方才突然放声大笑吓了一跳,只觉得这位文曲星转世今日奇怪得紧。 文会上自然也有林大儒刻意安排好的造势之人,此时此刻便起了作用。 “林郎君还是压轴出场吧,平日您便高出我们几头,得了这样的好词好句,你一念你的文章,我们哪里还好意思开口?” 附和之人不少。 林诗藏被人恭维,通体舒坦,笑声险些再度滚出喉间,多亏他这次早有防备,硬生生忍住。 “好说,好说。”这一刻他真将林诗蕴的文稿当作自己所写,充满骄傲。 一炷香已过半,众人不敢闲聊太久,重新埋头下笔。而林诗藏依旧稳坐如山,一动不动,并不拿起笔来。 直到一炷香燃尽,人们先后停笔,林诗藏一字未写。 有人试探着问,不明白他弄得是哪一出:“林郎君,您怎么不写?” 林诗藏从容不迫:“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日我愿一试七步成章。”他大言不惭,早就背好文稿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他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一言既出,满堂皆静。 众人大惊,彼此交换了目光,再看向林诗藏的眼神带了敬畏。 赵大夫闻言也含了惊诧看去。他虽不大喜欢林诗藏的性子,却也不能否认林诗藏的才华。又因为林诗藏的才华而愿意多包容他的性子,次次文会都叫上他。 只是他从未有过收林诗藏为门生的念头。 感受到赵大夫的目光,林诗藏悄悄坐直了些来默默表现自己,心跳如鼓,耳畔又响起咚咚声。 “既如此,还是我们先来吧。”有人开口。 “正该如此。” 赵大夫不指定先后,只说:“谁写好了谁先来吧。” 于是有人站起,朗读起自己的诗文。 能来参加此次文会者都是有真才学之人,哪怕临时所作多少有些瑕疵,但都是保持水准。给别人面子也是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