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蕴也不强求,转而看向林老爷:“去母亲那里吧。”倒不是她事事向林老爷报备,她母亲那里院子永远落锁,叫她平日去看望都不能。只有得到林老爷的许可她去时才能见着人。 林老爷显示出自己的大度:“那便去吧,鹿神医请随我等来。”他看鹿鸣一眼,用目光点点林诗蕴,面上一派无奈。 他在向鹿鸣暗示林诗蕴的坏脾气。 林诗蕴得了林老爷的许可当即出门去,众人跟着她往林夫人那里去。 林夫人院门果然紧锁,林老爷道了一声:“是我。”门才从里面打开。 院中植花弄草,殊有逸致。虽是冬日,院内零星开着几朵花,并不显萧条冷落。 林诗蕴无暇欣赏花木,径直到房中去看望母亲。 林夫人早知道今日有人来给她瞧病,在主座上靠坐等候,腰下盖着厚重的绒毯。她犹画出一副病容来,却依旧不掩温婉气质。更特别的是她虽年近四十,却依旧有着一种被保护良好的天真,这或许与她常年称病从不与外界接触有关。林老爷样貌平平,林诗蕴与林诗藏的好相貌皆遗传自母亲。 见着林诗蕴,林夫人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冲她招手:“阿蕴。”好不容易见到女儿,她实在很开心。 林诗蕴到母亲跟前端详面色,依旧是过去见的那副苍白模样,未见有什么好转迹象。她为母亲掖掖毯子,并不热情地叫道:“母亲。”她不擅长表达情感,明明很在乎母亲,却又让人难以感受得到。 林夫人便感受不到女儿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她这样冷淡是并不喜欢自己,流露出受伤神色。 林诗蕴动了动唇最后道:“母亲,我请了神医来为您瞧病。” 林夫人闷闷不乐,只觉得女儿与自己实在很疏远,次次来都带着给自己瞧病的目的过来。可若她能心甘情愿为兄长付出,自己哪里还有必要装病? 她越想越委屈,不理林诗蕴了。她不明白阿蕴为什么不愿意为她兄长付出,他们明明是一家人,只要她兄长好,全家才能好好的。可诗蕴太自私,还要她演戏才行。但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没什么办法。 林老爷知夫人闹脾气,怕她过甚让林诗蕴寒心从而不受人拿捏,于是道:“夫人,看病了。” 林夫人这才乖乖接话:“是。”看样子是愿意让人给她瞧病。 林老爷向着鹿鸣道:“鹿神医,有劳了。” 鹿鸣从善如流地拿出脉枕等用具摆在床沿,对林夫人的与众不同视而不见,淡淡的:“请。” 林夫人像从未见过外人一样显得有些害怕,她无助地望向林老爷,显示出万分依恋。 林老爷对她这份依赖很是受用,到她身旁去轻轻揽住她道:“莫怕。” 林夫人这才似乎被安抚下来,缓缓伸出手臂。 林诗蕴沉默地看着二人互动,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攥紧。 鹿鸣请完脉将手收回,按照林老爷交代的那样说:“夫人痼疾缠身已久,病根已成,只能吃药慢慢调养。” 林老爷还装,问:“真不能治吗?” 没病治什么。 是以鹿鸣疏离地摇摇头道:“我不能治。” 林老爷便重重叹口气,轻拍夫人后背:“无妨,要调理便调理,咱们好好调理便是。”说着他看向林诗蕴有什么反应。 林诗蕴看上去一下子有些茫然,未曾想到连神医也对她母亲的病半点儿办法也无。但她似乎失望惯了,很快接受了这个答案,变得神色如常。她悄悄将唇抿起,一副不近人情的清冷样子。 林老爷在此时又开始彰显他的宽宏大度:“阿蕴,你要留在这里多陪陪你母亲吗?”仿佛是什么恩赐。 林诗蕴望向母亲。 林夫人躲在林老爷怀中轻轻转过脸来,遥遥看向林诗蕴,目光中带着不舍。她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不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