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生异,带了笑道:“虽入宫了,表妹性子倒是未变。” 周寅红着脸道:“多谢表兄关心,一切都好。” 谢琛又摆出一副好兄长状关心她:“功课可还都跟得上?若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他态度坦荡,俨然是哥哥对妹妹的关怀,因而并没有人感到异样。 周寅先是喜悦,又感到抱歉:“会不会太打扰表兄……” 谢夫人心疼她一举一动小心翼翼,人又多思多虑,不免宽和安慰她道:“有什么,且问你表兄就是。” 谢琛含笑:“母亲说的是,都是一家人。” 谢夫人倒没说都是一家人。 周寅便很感激地同谢琛道谢,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一样:“那就先多谢表兄了。” 谢琛继续道:“学习如看病,最怕讳疾忌医。若你有不懂之处一定要说出,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不肯开口。” 周寅默默听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跟着点头。 …… 到了年关,谢府同样热闹。纵然谢老爷是个颇清廉的官,但在官场之上也免不得来往应酬,谢家来客络绎不绝。 正是张灯结彩,灯火万家,披红挂绿,好一派年节胜景。 谢琛将门一关,便隔绝了府上嘈杂,房中静悄悄。他向着因他这一举动而显得略有些不安的周寅走去,似无所觉道:“府上一到年关总是如此,表妹莫要介怀。” 周寅怯怯地坐在桌前,口中谦谦:“怎会?热闹很好。”她求知若渴,果真来向谢琛提问,请他答疑解惑。 谢琛在她一侧坐下,周寅顿时又下意识地向一旁稍挪了些。似是感受到她的不自在,他主动远离她一些,很有风度地道:“热闹是好,只是读书时如此未免让人分心。” 周寅认同般点头:“表兄说的是。” 谢琛一笑,当真没有旁的心思一样为她讲解起写文章的要处。 虽是在游戏中,谢琛却不得不在游戏中继续接受教育,因为游戏里的学堂同样会考课。他若不好好学名声便会不好,被攻略目标知道印象分就会变低,所以不得不学。 “文章表情达意,凡著文章始,需知自己要写什么。”谢琛学得尚算认真,讲来言之有物。 周寅很快放下戒心,认真听他讲起课来。 谢琛滔滔不绝地讲了要领,周寅在纸上记下重点。他说了一会儿端起茶盏浅抿两口茶,显得很是辛苦。 周寅便老老实实地赞道:“表兄辛苦了。” 谢琛温和极了:“无妨。” 他趁着休息的空档自然而然地与周寅聊起闲话:“如今表妹身边奇怪的人可还多么?” 周寅一懵,仿佛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茫然地望着他。 谢琛无奈笑笑:“譬如说崔骜这样的人。” 他一提崔骜,周寅不由一颤,不过她不像上次那样展现出十分畏惧,神色看上去有些复杂。不再像是害怕,倒像是……动心。 动心。 谢琛不知自己是否是多心,但他从周寅面上读出的切切实实是这么个意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机会了,然而这还不够。 周寅含羞带怯,睁着眼睛说瞎话:“过去睡觉对崔郎君有所误解,他……他其实并不奇怪,是个好人。” 谢琛心冷了半截,勉强维持自己没有失态。 “他哪里好?”这话问得唐突,将周寅吓了一跳。 周寅被吓到,喃喃道:“表兄?”似是很不习惯谢琛这样,隐隐有要逃走的趋势。 谢琛很难冷静下来。周寅一旦心有所属便意味着他所有努力白费,奖金飞走,自己是失败者,他无法接受。 他不得不让自己平静,至少还没到最后一刻,周寅未嫁人前一切还有的玩,他不能自乱阵脚。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我因上次之事对他印象并不太好,只怕表妹单纯,被他哄骗。” 周寅像是听不得有人说崔骜坏话一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