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亭起身道:“三皇兄,请坐。” 沈兰息在沈兰珏对面坐下,二人一左一右, 隐隐约约有些旗鼓相当的意味。 沈兰亭莫名其妙感到自己身处风暴中心,常年来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将呼吸都放轻。 沈兰珏虽感到气氛有些古怪,身为长兄还是温和开口:“三弟身子如何?最近可还有不适?” 面对关切, 沈兰息依旧不冷不热地答:“一切尚好。” 沈兰珏便为此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又问:“尚不知三皇弟前来所为何事?莫要为我贻误正事。” 沈兰亭心突突直跳, 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回事真是屡屡发生。 沈兰息沉默,抬眸见皇兄兴致勃勃的模样,倒也无甚不足为人道的, 直言道来:“周女郎于我有恩, 闻她病了, 特来看望。” 沈兰亭觉得场面不可挽回,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彻底放弃粉饰太平。 沈兰珏一怔, 笑如春花:“好巧, 我也一样!” 沈兰亭心说好巧你们不止都来看阿寅, 你们还都喜欢她。 沈兰息闻言终于多看沈兰珏两眼,难得愿意主动开口:“皇兄也认得周女郎?” 沈兰珏性子好,有问必答:“正是,在躬行楼中与周女郎有些缘分。” 沈兰息半掩了眸不知在想什么,对二人撞在一处这回事显然并不感到多少高兴。他手指在桌上无节奏地轻叩,隐隐传达出内心的不平静。 沈兰亭无事可做,已经吃尽一盏茶,又让秦桑为她添新茶来。 沈兰息豁然开口:“还请皇妹为我问一问周女郎,此时可方便见面。” 沈兰珏少见他主动之姿。大约是在寺庙中长大的缘故,他一直觉得三皇弟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便是父皇为了弥补将珍宝捧在三皇弟面前,三皇弟依旧兴致缺缺,不喜不悲。 这是沈兰珏头一次看到他主动要求什么。 沈兰亭讪讪的:“是。”又将身边伺候的秦桑派出,却是偷偷吩咐其知会周寅一声能不来还是不要来得好。 然而十分不巧,秦桑尚未来得及出一颗珠,宫娥便说周女郎来了。 沈兰珏与沈兰息不约而同地坐正,沈兰亭急切开口:“外面风大,快请她进来。”这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大皇兄三皇兄的,周寅最重要! 少女身拥白狐裘款款入内,直至进殿她才将兜帽摘下,掸落帽上细雪。她双颊如玉,雪一样纯洁无瑕。 沈兰亭从主位上下来迎她,颇心疼道:“早知道外面又下雪,我就不叫你过来了,冷着没有?” 周寅面上挂着羞怯的笑,话未出口先轻咳两声,引得三人齐齐皱眉下意识倾向她,紧张兮兮。 “还好。”她略有些有气无力。 沈兰亭拉着她向主位去,周寅还不忘与人见礼。一看到沈兰珏,她轻轻侧过脸去,避开他目光,低声叫了一句:“太子殿下。” 沈兰珏一怔,苦笑起来。 她一侧过脸,对着的便是沈兰息,便又对之道:“三皇子。” 沈兰息沉沉望她,轻轻颔首。 沈兰亭带着周寅在主位上坐好,思量着如何开口主持。谁先来?会不会太怪了点。 一室静默,无人先开口。 沈兰珏一言不发是因他被周寅那一声“太子殿下”叫得失魂落魄。他虽已知道周寅得知他身份,等要直面此事,他才发现他更愿意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