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继续学!”她越说越来劲。 周寅微笑点头。 谈漪漪解开心结,抱着书乐了一阵,又问周寅:“阿寅,你借的什么书?” 周寅将经书举起给她瞧。层叠衣袖下落,隐约能见她扣在皓腕上的佛珠。 “啊?”谈漪漪傻眼,“为什么会看经书?”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周寅的选择会是一本经书,因此十分意外。但仔细想想周寅平日行为颇有佛学中知苦、堪忍的意味,倒又觉得该是意料之中。 周寅想了想答:“让人安心。” 谈漪漪不解,却如周寅尊重她一样尊重周寅的选择。她们有了二人间的秘密,即都不爱看“女子该看”的书,关系变得更加密切。 不过因着谈漪漪哭了,她们并不能直接往公主那去,要先各自回去整理一番。 从躬行楼借了书出来,楼外残阳如血,南飞的雁影自彤云密布的天际掠过。秋风萧瑟,树木槎枒,一片霜色。 谈漪漪不由将外衫拢紧感叹:“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周寅赞成点头,目光却忽的一凝。 谈漪漪感受到周寅突然的不自在不免顺着她目光看去,但见远处斜阳下崔骜靠站在躬行楼西面凉亭的亭柱上,正冷冷地打量着她们。 谈漪漪忍不住瑟缩一下,小声同周寅道:“真倒霉,遇着他,咱们快走。” 周寅乖巧点头。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崔骜向着她们两个走来。 二人紧张地站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他向这里过来。 “崔郎君……”瞧着周寅怕得低下头去瑟瑟发抖,谈漪漪虽然也怕,却挺身而出保护小姐妹。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崔骜偏偏到周寅面前站定,把她面前的光完全遮住,将她的影子拢在他的影子里。 “你为什么怕我?”崔骜直白发问。 谈漪漪感到被他无缘无故提问,不免抬头看他是否又在发疯胡言乱语。然而看到他一双眼狼似的紧盯着周寅,她才明白他并不是向自己提问,于是更加心疼周寅需要面对奇怪的人。 周寅沉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每每面对崔骜,她总是以一声不吭来对付。她越不说话,越拒人于千里之外,崔骜便越要追着她不放,越想撬开她的嘴。 她不开口,崔骜便一直站在她跟前,没有任何退让放行之意。 谈漪漪张嘴想说话,崔骜却预知到她的下一步举动般漠然看向她,眼中满是警告。漪漪低头。 三人在冷风中站着,周寅忽然拿出帕子掩住口鼻轻轻打了个喷嚏,怪惹人怜。 崔骜我行我素,行事从不考虑他人感受,难得他竟能在当下开口:“去亭子。”大约因为那里风小一点。 周寅一步不肯动,也不肯理他。 崔骜眉头紧锁,语气带了烦躁:“你便是理一理我也不肯?” 谈漪漪在一旁听得张口结舌,终于品出来些不同意味。她原以为崔骜是来找周寅的不痛快,还在心中骂了一通他这专挑软柿子捏的行为。现在听来,不是这么回事。 周寅终于理会他,细声细气中带着无奈:“我不认识你。”她语气中的无奈绵长悠远,显然对崔骜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不知如何是好。 谈漪漪理解周寅为何不开口说话了,因为她根本无话可说。在她眼中,她根本就是在被陌生人无端纠缠。对待陌生人当然要用冷脸,越理他他越来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