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同宫人们提,不必客气。你们既因我入宫,便是我的客人。”她讲起话来礼数周全,又带有天生的发号施令,逐客都逐得随心所欲。 “多谢公主。”女孩们儿起身答谢,一并离去。 将伴读们送走,沈兰亭从主位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谓身边人:“你觉得这位周女郎如何?” 玉钩宫的大宫女秦桑恭敬回答:“奴婢看来,周女郎是个可怜人。”周寅与寻常百姓相比当然不与“可怜”二字沾半点关系,但在这一群贵女中却是极其可怜的。 沈兰亭更不明白三皇兄的心思了。 她眼睫忽闪:“对了,去查她今日为何会来迟。还有,差人去请三皇兄晚上来我这里一起用膳。” “是。”秦桑应下。 “还有……现在先不必急,晚上去将周女郎一起请来吧。”沈兰亭笑嘻嘻的。 第17章 伴读女郎们皆住在玉钩宫里的星津露缀,那里是专门的客居。 周寅是最迟来的,被安排在星津露缀的北角,清光凝魄。 院如其名,这里是星津露缀的北角,也是整个玉钩宫的最北角,来往人气并不盛,带了清寒之意,屋内形制陈设却很用心。若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只能说一句有些远了。 “女郎,这儿可真漂亮。”妙华迎着周寅入内,房里房外共四名宫人洒扫整理,“就是有些偏僻,并不见什么人。”后面这句是压了嗓子说的,只有周寅听得到。 周寅向房中走,含了笑道:“是漂亮,我很喜欢这里,公主费心了,也有劳大家为我布置。”她的赞美总让人觉得发自内心,谁也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诚程度。 听着周寅赞叹,宫人们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来。她们虽然如今被派来伺候周寅,但主子只有一个,就是晋陵公主。周寅非但赞了晋陵公主,且没有忽视她们的辛苦,就叫她们心中熨帖。 伺候人是她们的分内之事,但没有人不喜欢被夸,且周寅实在真挚。 “女郎。”在院中洒扫的宫人们向她行礼,因着她的话而很真心实意。 周寅对这份恭敬显得很是无所适从,很受宠若惊:“客气了。”她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总叫人觉得软弱可欺。 而宫人们却很喜欢伺候这样主子,这样她们能拥有更多自主权。 踏入房中,又是一阵见礼。 周寅请宫人们去歇息,又差妙华分发礼物。她的礼物都很实用,是治疗各种病痛的膏药。宫人们在宫中伺候久了,身上多有痼疾缠绵。在他们心中,能解病痛比千金都强。 他们大略知道这位周女郎的来历,宫中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周寅大约是宫中出身最低的客人,但作为公主的伴读,她又高于伺候人的宫人。是以宫人们不仅没有看不起她,还对她有种当作“自己人”的怜惜。 她是弱势群体。 正因为此,周寅送膏药反倒很合他们的期待。若她真送金银,还会叫这些宫人们生出一种被背叛之感。 尽管他们本就不是同一阶层。 周寅将从谢家带来的灯烛摆好,亲手添了灯油,将灯点亮。又是白日点灯。 妙华事先得了吩咐,这些东西是无需她经手的。对于这些怪模怪样的油灯,女郎总喜欢亲力亲为,便是入宫也要带着以保持其长明,实在是孝心感天动地。 中午送来的午膳统共四道菜并两道汤,周寅浅用了些便分发下去。 餐罢,她便翻阅起明日要用的书。作为公主伴读,她们既要陪公主念书,也要陪公主玩乐。公主有所需,她们说要赴汤蹈火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她们绝不能叫公主出任何岔子,这也是周寅虽被选中入宫做伴读,谢老夫人等人不仅高兴不起来,还很忧心忡忡的缘故。 若公主平安无事,一趟伴读下来当然是皆大欢喜。但凡公主出了半点差错,依陛下对她的宠爱,整个谢家进去填也不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