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荷心中忽然闪过几个念头,最后说出口的是:“若是周寅欺负我,哥哥也会为我做主?”到底是年纪不大,还在意着谁的分量更重。 果然如此。 谢琛心里想笑,还故作诧异,为周寅招恨:“妹妹说笑,表妹那样性子的人,如何会欺负人?” 换做过去谢荷听了这话已经怒了,不过如今她非但不生气,还很是认可。 多了解周寅一些就明白她有多任人揉搓,根本不是能欺负人的人。 想想她为着那两个婆子之死自责内疚哭晕过去,谢荷就头疼。实际上她也不必为了周寅的事情头疼,可就是撂不开手,总觉得一不管周寅她就能被人拆了吃。 见谢荷低头不语,谢琛还以为是戳中谢荷痛处。他点到为止,不再继续深聊此事,微笑着说:“我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谢荷不假思索:“别。” 谢琛笑看向她,在心中盘算谢荷大概将周寅欺负得凶,就听她不耐道:“她刚哭睡着,哥哥换个时候再去吧。若将她弄醒了,她定要将眼睛哭瞎。” 谢琛品出些不对劲,面上依然带笑,心中却冷了下来。他很聪明,自然听得出谢荷凶狠之下的维护。 谢荷竟然会维护周寅? 谢琛头一回感到事情不在他控制范围之内,谢荷为何会骤然改变对周寅的态度? 他装出微讶神色,不动声色地套话:“表妹怎么哭了?” 谢荷颇烦躁:“我奉母亲之命来告诉她她院中伺候的两个婆子死了。” 谢琛微微挑眉:“怎么回事?” 谢荷皱眉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通,下意识隐去她对周寅的回护,又顺口提了有人陷害谢家,刻意冷待周寅的事。 谢琛默不作声地听了半晌,神情严肃:“竟有此事!是我疏忽了。” 谢荷见他愤愤,少不得又回头劝他:“周寅也不爱说,也不全怪咱们……哥,你别自责了,咱们将人给他抓出来就好了,我这就去告诉母亲。” 谢琛望她一眼,正色道:“此事便交给我吧,我要亲自给表妹一个公道。” 谢荷犹豫:“可你还要去学堂……” “我会在去之前将事情处理好。”谢琛显示出十分的愤怒,更衬托他对周寅的爱惜维护。 谢荷从未看过哥哥如此发怒,既庆幸周寅的事终于有人管,不必她开口,又对谢琛从未显示出的震怒而无所适从。 “那我去向母亲回话便不提此事了。”谢荷对哥哥的话言听计从。 谢琛点头,露出些笑:“等我查明真相会亲自禀告母亲,妹妹安心。” 谢荷颔首,与之又说了几句,最后不忘叮嘱:“哥哥,她一哭停不下来的。”言下之意是让谢琛不要打扰周寅。 谢琛笑笑:“看到你们姐妹同心,我就放心了。” 谢荷嘴硬:“什么姐妹同心,我只是看着她可怜,施舍她罢了。” 谢琛不置可否,细心如他,完全明白谢荷是担心周寅才这么说。目送她离开,他径直向周寅那里去,完全不听谢荷劝阻。 纵然事情败露,他也要将一切安排利用到最后一刻,榨取尽最后一丝一毫价值。 他向周寅动的手脚虽然被发现,但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主动权依旧掌握在他手中。他依旧可以借着此事对周寅好,更重要的是让周寅知道他对她好。 不能获得她更多依赖,获得她的感激也不错。 一座院子的气场总与院子主人息息相关。有权有势的人院子也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像周寅这样的,谢琛刚到院门前就感到一股清幽的寒意,正如周寅在谢家寄人篱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