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鸟儿梳理它的羽毛。 现在倒像是个未亡人似的,将一切锋锐的部分藏了起来。 周谈心下轻嘲,这是在为谁守丧? 被周谈观察的同时,白衣也在观察周谈。 男人的身上发出微微的明光,确实是信者无疑。 周谈依旧是沉稳的,但是,一种奇特的气质,却将他与过去鲜明地区分开来。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却有着与菈雅相协的波动。 菈雅与周谈…… 两人之间,建立了区别于其他人的联系。 他们是不同的。 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的不只是白衣。 李易之和白咲鸥一人抱住菈雅一边的手臂,瞪着周谈异口同声: “他是谁?” 两个少年机警地盯着男人,甚至连敌意也如出一辙。 菈雅有些无奈: “他是周谈,我的从神。” 他就是周谈。 所有人看向男人的目光瞬间转为厌恶及戒备。 事情的经过早已被复盘过无数遍,他在整件事里扮演着怎样不光彩的角色,没有人不清楚。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除了白衣,又有谁没有这样想过呢? 周谈沉默地接受众人的敌视。 何止这些人讨厌他,连他也讨厌他自己。 即使是现在,这种自我厌恶依旧不断折磨着周谈的内心。 但是,事物总有好的一面。 菈雅能得到如此多人发自内心的爱戴,周谈打从心底里为她开心。 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目标明确坚定,对人类的命运有着发自内心的悲悯…… 其实菈雅才是白衣心目中最理想的主公类型。 这样的耀眼的人,自然会吸引无数人环绕在她周围,或追求,或臣服。 喜爱也好,同伴也好,从者也好,菈雅值得最好的一切。 越是了解菈雅,周谈就越是这么想。 周谈愿意认下,但菈雅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摆烂。 “不是周谈的错……他也是被山流月坑了。” 依恋地靠在胸前的两颗白色脑袋蹭得更凶了,菈雅有些苦恼地推了推白发的双子: “要不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说?站在自己的棺材前聊天总觉得怪怪的。” “真觉得怪就不要搞这一出啊!我都要吓死了啊主上!” 李易之像是要把攒了许久的话语一并倾倒出来: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还是我上辈子欠了您的眼泪没还,非得要受这一遭!” “你在说什么老梗……”白咲鸥吐槽,“醒醒,现在已经不流行前世今生啦。” “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羽亦钧笑着接梗。 周执彧冷笑,“怎么,需不需要我借你块玉来摔摔?”语气却也和缓了不少。 恶补过文化课的乌洛波洛斯有话可说,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他只是站在菈雅身边,温柔地看着她,眼神中尽是缠绵之意。 水光像爱意化成的河,仿佛是要把这一生的相思都诉尽那般,无穷无止。 男人站得并不近,却有着独树一帜的挺拔。 菈雅的视线和他对上时,他便浅浅地笑,永远做最安定也最好满足的那个。 乌洛波洛斯似乎永远都是存在感最低的,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但这次,男人已暗中下定决心。 白衣必须死。 伤她至此的人,没有活下去的道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