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了无数次麻烦,你都没有后悔过。” “是你让我学会了善良。现在你告诉我,这是错的?” 周执彧的眼中尽是痛惜。 钟铃只觉得可笑。 他改变了忠诚的对象,抛下了她,逼她独自在末世挣扎求生。 等她和山流月活下来了,活得好了,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带着一身的软弱和不合时宜,瞻前顾后,现在竟然还和她说什么善良? “我变了?周执彧,变的人是你。” 失望地摇了摇头,留下这么一句话,钟铃甩门而去。 徒留周执彧在房间中,喃喃自语。 “是我……变了吗。” 或许吧。 毕竟乐园就是这样的地方,毕竟菈雅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人能不为她改变。 “无论如何也要忠诚……我是周家的家主,我必须做到。” 咬开左臂的绷带,周执彧不断地催眠着自己,对着小臂划了一刀,又一刀。 “我会做到的。” “……我一定会做到。” 他可以的。 如果做不到,之前的一切痛苦,都将毫无意义。 周执彧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用绷带将创口缠紧,勒好,他抚平袖口的皱褶,握紧手中的剑。 他要站好在治安队的最后一班岗。 适应这个残酷的末世,比周执彧想象得要容易的多。 鬻儿卖女也好,举家自尽也好,人总能给自己找到出路。 被犁过很多遍的地皮已经产不出东西了。 每户能活下来的,只有壮年男子。 和那些在工厂里劳作的人牲奴隶不同,靠着自己的强壮,出城掠夺或出卖了亲人,他们的存活尚可自主。 周边已经没有小团体能吞得下的场子,聚集点被迫抱团,形成聚落,抵抗他们的反复骚扰。 最后一批粮吃尽,他们也要走投无路了。 治安队挨家挨户地巡了过去,装在警备车上的大喇叭,循环往复地播放着山城主的新政策: 想免税,加入攻坚队! 想持械,加入攻坚队! 想抢掠,加入攻坚队! 被驯化为兽的人们怎么会犹豫? 不去杀、去抢,自己凭什么活下去! 富贵险中求,跟着团体一起干,远比单干的风险要小。 更何况,山城主相当大方地提供了启动期的粮草和武器。 只要攻下一个聚集点,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更不要提还可以免税了。 看着爆满的报名处,周执彧的心是冷的。 左臂的伤口已痛到麻木,他甚至觉得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仅仅是抢掠而已,比起城中抽皮扒骨的税来说,简直人道极了。 黄昏很快就到了。 与治安队队员作别,周执彧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天边的晚霞如同末世还未来临时那般美好绚烂,男人却只却得肮脏。 靠着吸取他人生命的养分过活,掠夺强暴只为满足私欲,恶心得不能再恶心了。 嘴里吃得是不是人肉,有差别吗? 那些不吃人肉的,手段之残忍,何止食人的千倍百倍! 活该。 他们活该,自己也活该。 活该在地狱里挣扎,不得解脱。 不想回别墅。不想看见钟铃嘲讽的脸。 周执彧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突然,一阵异样的咳呛声传来。 “咳、咳呕……嘶嘶……” 巷子里,几个衣着脏污的孩子焦急地围成一团。 中间的那个年龄最小。他弯着腰,掐着自己的喉咙,努力往外咳着什么。 因水肿而胀起的脸憋得发青,咳嗽的反应也越来越弱。 被异物呛到了。 周执彧眼神一凝,快步向孩子们跑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