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一日黄昏。 凛冬肆虐的时节,雾气是地平线之上的乳白原野,平添一层沉暗朦胧。 景璋台的园林道上,正打扫残枝落叶的管家和小徒弟险些撞到彼此。 许多年不见这么浓的雾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冬风袭过都吹不散。 浅浅的呼啸声里,只有墙檐下挂着的灯笼晃啊晃,光晕映在威严肃穆的鎏金铜狮子上,仿佛从旧时代遗承来的古色古香。 再被一柄利刃刺透。 夜幕降临,雾气浓厚缭绕之中,禁门的铁栅栏升起,几辆军用越野车如同蛰伏猛虎自外驶入,车大灯的光晕直直划破朦胧雾夜,桀骜压迫,威慑力十足。 小徒弟不管看了几次都惧怕这样的场景,腿脚直发软:“这么晚了……军座还在忙。” “今天是年夜,”管家将被寒风吹歪的灯笼扶正,语气敬畏,“不过军座一向如此严明。” 若要细说,景璋台曾经是帝王行宫,如今的主人又何尝逊色。 秦攸,军政界一手遮天的显赫人物。 铁血手腕,作风狠辣。 忤逆他的人,连年夜都躲不过,全城戒严搜捕也要抓回来。 那几辆越野车自正门长驱直入,最终在主楼前停下。 一行特队从车上下来,气势肃杀。 过年时节,本该是其乐融融的祥和,唯独这支特队,不仅看着吓人,做的事也吓人。 小徒弟都不敢吱声。 夜色中,越野车的后备箱缓缓打开,一只蒙着黑布的笼子被抬出,送进了灯火通明的主楼。 笼子里似乎关着什么可怜的小动物,随着铁笼的粗暴震荡,撞出几声柔软的呜咽。 然后便再也听不到了。 管家缄默着当作没看见,对政事漩涡避而不及,小徒弟却忽然壮胆说了一句话。 “那好像是太太的声音……?” 一语激起千层浪。 “瞎说什么呢,太太早就去意市给军座订婚礼穿的西服了,”管家低声呵斥,“棠小姐是军座的未婚妻,这次特队抓的是罪人,怎可混为一谈。” 被勒令闭嘴的小徒弟挠了挠头,正疑惑时,头顶上方的纸灯笼不知何时亮起灯火,暖融融的漂亮。 其实,景璋台从未有过在年关挂灯笼的习俗。 这灯笼是为了年后的大婚才准备的。 军座的未婚妻,名唤棠璃。 大家都说她很美很美,景璋台上下从来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