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祈脩等了半天,手指在案几上扣了扣,拧眉不耐:“孙侍郎,你这是哑巴了吗?” 孙承德蓦然回神,咽了口唾沫,垂头不敢看旁人,喏喏回答:“回禀殿下,臣、臣——” 他双眼一闭,豁出去往地上噗通一跪,语气沉痛:“微臣确实有听闻此事,只是近日北境、南疆事务繁多,折子雪花似的往兵部呈递,臣忙得头晕脚乱,转眼竟将如此重要之事抛却脑后……” “臣一时失职,险些牵连郡主的清名,还请殿下责罚!” 祈脩眉头紧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苍蝇,头一回在殿上没忍住脾气,斥道:“荒唐!这么大的事都能忘?先前本殿就隐约觉得你们兵部对西潼关不上心,没想竟忽略到这种地步!” “兵部所有官员罚俸半年,谁有意见来找本殿!” …… 二皇子罕见的一次发威效果很显着,毕竟某种程度上,他的怒气可以代表成帝的怒气,直至早朝结束,没有人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下了朝后,宋越石大踏步追上企图溜走的孙承德,一把揪起对方衣领,脸色铁青的质问他,大概是哪句话戳到了痛处,孙承德一反唯唯诺诺的姿态,涨红了脸振振有词,两人争执的声音渐行渐远。 戚笈卿注视着这一幕,杏眸一动,眉梢缓缓荡开丝缕畅意。 “郡主。” 有人从背后叫住她,她转眸看过去,是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傅仲济,身上的绯色朝服在一派深色朝服的人群中甚为鲜明肃穆。 他同围着的官员寥寥说了几句,随后走过来,语气和蔼:“郡主昨日动静闹得忒大,朝中人云亦云的议论此事,连老臣方才都险些误会你,还望不要介怀。” 戚笈卿微微一笑,神情不见一丝芥蒂:“傅阁老公忠体国,我向来敬重您,岂会在意这点小事?” 傅仲济静目审视她片刻,才道:“你今日也瞧见了,京中不比边关,人言可畏,叁人成虎,往后行事切莫这般张扬,否则惹祸上身,恐怕难有今日的好运。” 戚笈卿缓缓抬眼回视,慢慢敛去唇角笑意,淡淡道:“谢阁老提点,戚元受教了。” “既然如此,改日郡主可愿与我同去一趟空禅寺?那里香火鼎盛,祈求好运应当十分灵验。” 忽然有人轻轻揽住她的肩,浅淡的檀香气息徐徐拥她入怀,缱绻缠绵。 戚笈卿眼睑颤动,木着一张脸庆幸还好脑子比身体快一步,勉强克制住了将肩头那只手扭下来的条件反射。 她忍着别扭侧眸望去,正对上沉简珩一双含笑潋滟的桃花眼,美目丹唇透着温煦的春意,身姿如芝兰玉树,仿佛站在一幅瑰丽的春日画卷中。 京中的传言流入边关时,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口,最终版本往往与事实大相径庭,比如边关盛传前朝沉相之孙拥有惊为天人的艳绝之姿,对他早已印象模糊的戚笈卿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前几日约莫是屋内光线昏暗,刚才也只是远远囫囵一眼,都没有很仔细的去看他,这算得上是她头一回在白日里近距离清晰直面沉简珩的美貌,多少是被震撼住了。 她定定盯着这人,脑子里不断的回荡着两句话。 他长得这么好看的吗?卧槽他怎么这么好看? 总之除了好看,她想不出别的词了。 “郡主?”傅仲济叫了几声,声音渐渐提高:“郡主!老臣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戚笈卿心不在焉的看他一眼:“哦?哦……没事你走吧。” 随后回头,抓上沉简珩揽在她肩头的修长玉手,鬼迷心窍的摩挲了几下,很感兴趣的追问:“当真很灵验?我们何时去,这几日我都很空……” 很明显,她的心思已经全在来人身上了。 傅仲济本还对她生出几分忌惮,见状彻底黑了脸,不忍直视的拂袖而去。 “朝谨?” 瑞安侯魏行知喊了一声面无表情看着殿内某一处的男人,好奇的伸头往那里张望:“看什么呢?还走不走了?” 俞朝谨不知在想些什么,被他手肘一捣,收回目光冷冷抬眸,旋即一言未发的朝外走去。 “哎,你等等本侯啊,不是说好要借我钱的嘛……” 魏行知追上去前匆忙回头望了一眼,从人群的间隙中隐约瞧见两个人的背影,黏黏糊糊的挨得很近,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 解释一下这里的弑子之痛只是一种笼统的概括,瞪元元的人不全是父亲,毕竟我们小沉父母双亡,怕有细心的宝宝疑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