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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70节


微微发愣,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情,他想起了唐遥雪,他最近愈发频繁地想念这个柔弱的女子,以致于此时他的语气竟然是温柔的,“其二,雪儿……他是我的弱点。”

    他说到唐遥雪时,用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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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玺帝说到此处,垂首沉默了许久。

    他想到少时的自己愤世嫉俗,怨恨这世上的每个人,可他为了活下去,又得讨好身边的所有人。他过得扭曲又痛苦,他达成某个目标能感到快意,可到无人处他又寂寞失落。

    他无人可以倾诉,甚至自己的老师他也不敢说,他怕别人觉得他是变态,更怕别人看不起他。

    他敏锐地发觉,自己没有常人的喜怒了,他表露出来的一切,都是别人期待看到的样子,他深藏起来的却是变形的丑陋。

    这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失控开始有了预兆,他从虐杀动物开始,往后开始对人血有了贪婪的欲望。

    他仅剩的理智在提醒自己:注意了燕楠,有朝一日你会控制不了心中恶魔。

    人生转机,三生有幸,他遇到唐遥雪。

    他被那无瑕的温柔安抚了,被那全心交付的爱意触动了,他发觉自己也有柔软的地方。哪怕这种柔软让他感到极其危险,他还是任由这种弱点滋长。

    直到他发现,唐遥雪变成了他的弱点。

    一旦这个弱点扎根、暴露,他将变成可怜的小丑,被人无情地嘲弄和利用。

    皇帝不能在弱点,尤其是他这般无根无基又想要宏图大业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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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玺帝在这沉默中险些失态,他差点在小儿子面前露出心中有脆弱。

    他燕楠这辈子不可能向任何人展示弱点。

    他一生压抑,太擅长收拾情绪了,心窍松动稍纵即逝,他重新昂首,重新变回了皇帝,森冷地道:“你可以不承认朕予你的所有,甚至连你这身血脉,你也可以不承认。你登基后,改名、改国号都无妨,以你的威望,把燕氏改了,把大靖改了,举国都会赞成。但朕——”

    天玺帝顿了顿,神色乍然狠戾:“要你记住今夜这一课,朕说的每个字,你驳的每句话,你刺向朕的每一刀,你都给朕记牢了!就这样当皇帝!”

    燕熙猝然发觉天玺帝是真的疯子,他敏锐地探视到天玺帝惊悚的内心了。

    他身形微动,竟是生出此人是妖是魔是怪物的惧意。

    “你给朕记住这些,朕就不杀宋北溟,不杀商白珩,不杀周慈,不杀你身边那些至爱至亲之人。”天玺帝神情如修罗,“你倘若记不住,朕走之前,就把这些人都带走,你才能当无牵无挂的帝王。做皇帝不能有弱点!”

    “可你还是有弱点。”燕熙想远离这可怕的怪物,可他也不愿示弱露怯,这一点或许是燕楠血脉遗传给他的根深蒂固的偏执,燕熙残忍地撕开天玺帝极力掩藏的弱点说,“否则你就不会怀念我娘。”

    天玺帝却没有因这样的攻击而露出仓皇或是失态之状,他一反常态地轻笑,竟是认了:“是啊,雪儿是我唯一的弱点。她走了,我并没有如愿以偿变得真正的冷血无情、刀枪不入。我失去了她,便想待你和灵儿好。可是这些年,你仅有的两次来看朕,都是要杀朕。由此来看,小熙你赢了,朕输了。”

    话至此处,这对天家父子都陷入沉默。

    燕熙看到天玺帝露出弱点,便知道自己赢了,甚至很可能天玺帝已安排好后事。

    燕熙想明白此节时,竟然没有特别兴奋,他很难说清楚自己是得意还是难过,只感到连乾清宫的地龙竟然也会不够热,怪冷的。

    燕熙愣了片刻,捡起流霜,转身走了。

    “雪儿逝在冬至,她的忌日就要到了。”天玺帝叫住走到殿门边的儿子,“你务必年年谨记为你母亲祝祷祈福。”

    燕熙停住,却没有回头:“不用陛下提,我也会记得。”

    天玺帝又说:“若朕忌日也在同一日,你会顺带给朕上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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