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命,她不当太子妃了!” 淳于公府于清流中影响深远,又有将门传统,太子在这时候失了淳于公府支持,那可如何是好! “胡闹嘛!”孙昌痛心疾首,说话间就要出去。 其他几位阁员皆是起身,梅辂快走几步,把孙昌拉住,说:“本官倒觉得此事还有转机。” 孙昌急道:“这还能有什么转机,临嫣那丫头带那五把刀来,就是不留余地了!那可是五把功勋刀,上面都是忠烈的血,陛下甚至不能责罚她,否则就是往忠义之士的心口捅刀子,也会让百姓寒了心,还会伤了边关将士们的心,这叫陛下怎么裁夺?汉宋两家是在逼迫陛下让步,陛下什么脾性?怎会容得他们?” 孙昌顾不得了,把大家心里都明白的话抛出来:“而且,无论她如何为太子,提的要求是打天家的颜面,陛下绝不会答应的!哪有太子嫁进凡家之理?外头的血统风波尚未过去,这头又这般逼迫陛下,跳出来的势力,都是保太子的,谁管陛下?谁管陛下啊!这是要陛下……要陛下……” 孙昌说到此处,声泪俱下,他爬满枯纹的手用力地抓梅辂说:“梅守正,咱们是陛下一手提拔的老臣,非常时刻,不能陷陛下于危机四伏而不顾。我孙昌就算砸碎了这副老骨头,也要拼死护住陛下天威。你们要明白,没有陛下,何来殿下啊,守正!” 裴青时、周裕听了皆是面色难看。 商白珩在此时走出来,他是尽人皆知的太子党,在此时说什么都难以避嫌,但他还是轻声劝道:“孙大人,正是因着建安郡主所提之请逾越过分,此事才有转机。” 孙昌想骂商白珩,可他又不舍得落了太子少傅的颜面,低声质问:“商道执,你说得轻巧,越逼迫陛下,越有转机?” 裴青时眼珠子一转,听明白了,他与孙昌有些忘年情分,出面拉住了孙昌道:“您老气糊涂了,你再想想,以陛下的脾气,此事会如何处理?” 周裕在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暗叹一句这几位才是真的老狐狸,当即也来帮着拦孙昌。 - 同样消息递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在得知汉临嫣之事时,就把内侍都退了,又派人把刚下朝的裴鸿从文华殿传来。 此时淳于南嫣的消息递进去,里头传来一声刺耳的瓷器破裂的声音。 英珠立刻趴下,小心地去捡碎片。 “不许捡!”天玺帝沉在阴影里,“全打碎了才好!” 英珠身形定住,连忙跪地磕头:“奴婢错了,请皇爷息怒!” 一旁陪着的明忠也跟着跪下,连声说:“皇爷小心气坏了身子,息怒啊。” 裴鸿来时被赐座,此时起身,也跟着跪地。 “息怒?”天玺帝冷笑道,“外头有谁是想让朕息怒的?他们一个一个现在恨不得朕死!” 明忠和英珠从未听天玺帝说过这等重话,吓得瑟瑟发抖。 裴鸿听得大骇失色,猛地磕头:“陛下息怒啊!保重身子为重。” “太傅。”天玺帝重重坐回椅中,他沉默了许久,面上的风浪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吞噬般,缓慢消失,“请起身。” 裴鸿起身抬头,看到恢复平静的天玺帝,却感到遍体生寒。 明忠和英珠也感到不对劲,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吓得缩了回去。 天玺帝沉默许久之后,忽然笑起来,他的殿里陪着自己最亲近的三个人,再外头是重重宫殿,那里有他的内阁和满朝文武,他坐在紫禁城最高的殿室里,独在高处。 天玺帝的声音又回到听不出喜怒:“他们算盘打得好,既要解血统之围,又要保太子根基,还要顺手夹带私货抢走我一个儿子。以为朕无从选择,都要依了他们?” 裴鸿苍老的面容中露出心疼之色,低沉地说:“臣以为,此事既是家事,又是国事,陛下乃国之君父,陛下如何定夺,只管家国之利既可。那些旁枝末节的,无关大局,可大而化小,小而化无。” “靖都人人盼太子回朝,而太子却不肯归都,靖都的风也该止了,太子不想回来,也得给朕回来。” 天玺帝目光透过殿门,瞧向外头升起的旭日说,“太子乃是国本,谁也休想妄动。朕还在一日,他们就休想胡闹。传朕的旨意——” - 与此同时,西境,竹宅。 燕熙在书斋里刚批完今日的文书,便听到外头的马蹄声。 紫鸢从檐上跳下来,对燕熙行礼说:“主子,三爷回来了。” 燕熙把笔架在笔山,想到宋北溟去而复返必是有事,他起身,把文书交给温演,对望安说:“去把屋里的炭燃起来。” 望安拿氅衣给燕熙披上,小步先退下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