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废。不过这些都不要紧。” 宋北溟理解不了什么叫做这都不要紧,都这样了怎么就不要紧? 但此时医者为大,小夏先生日夜兼程赶来,前脚刚到,后脚就一直在医治,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宋北溟压着烦躁问:“那什么要紧?” 小夏先生说:“内伤麻烦点,好在殿下功夫好,把狠力御掉了大半,没被震破内脏,五脏六腑勉强还能用。接下来会烧几日,退烧了便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这几点周慈的看法一致,但他眉间却没松,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顿住。 小夏先生年少,不太会照顾人情绪,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最难办的是荣对身体消耗过度,殿下这回伤着底子了。” 宋北溟唇线抿得死紧:“伤着底子是何意?” 小夏先生说:“就是油尽灯枯的意思。殿下再这样耗下去,这个冬天会很难熬。能不能撑到明年开春——” “小夏先生。”周慈面色愁云满面地打断了对方,说,“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小夏先生错愕地瞧向周慈,他不太懂周慈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这样说。 周慈强忍了许久,此时心中难过得要克制不住,他对小夏先生摇了摇头。 宋北溟已然听懂了。 他霎时如坠冰窑,一直以来悬在头顶上的利剑在这一刻陡然落下,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宋北溟看了看周慈,又看看小夏先生,瞬间抽尽了力气,颓唐地说:“我是最后知道的,是么?” 周慈不知如何回话,他自看到燕熙一身是血回来起,就陷入了某种沮丧自责的情绪。燕熙自遇到宋北溟以来,身体发生了好的转变,曾给他带来希望,他之前预想的身体衰竭没有明显提前,以为真的会有机会。 不料,竟是走到今天这地步。 “荣”是他提出的药方,他五年前的不徇私情,变成了如今的后悔莫及。 宋北溟没有多问,而是坐回了燕熙榻前。 夏小先生说:“紫护卫那里还要再去一趟,周先生,你同我一起去么?” 周慈摇头,他攥着药方走到门边说:“我盯着药。” - 宋北溟把床帐挂起,失神地瞧着燕熙。 太子殿下脆弱地躺在软被间,左袖被剪掉了,手臂和手掌都绑着厚厚的绷带,发散在枕边,平日里总带点艳色的眼角煞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 燕熙在接骨和包扎时疼狠了,当时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宋北溟替他换衣服时手都是颤抖的。此时止疼和安神的药起效了,微雨安静地躺在软褥间,呼吸轻得像刚出生的婴儿。 那么脆弱。 稍重一点的力气就能扼杀掉他的生命。 宋北溟深身都疼,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他轻轻地勾了一缕燕熙的青丝在手。 门窗紧闭,外头的风雪正盛,呼啸声和雪落声砸在人心头,光听着就觉得彻骨的冷。 宋北溟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那缕长发捏在掌心,柔软得不堪一握,他很轻地说:“你是汉临漠的徒弟,要为师父报仇,是为尽孝。你是西境的总督,要为边境争一夕喘息,是为尽忠。你是大靖的储君,要杀掉漠狄的王储,是为尽责。太子殿下做的都对,谁都要为你拍掌叫好。殿下此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朝历代也找不出一个比燕微雨更有胆魄卓识的太子,必会青史留名,名垂千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