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的下巴,浪荡地瞧着。 帐布遮光有限,外头熊熊火把的光透进帐中,落在身上,晕出柔光。 燕熙被宋北溟贴着鼻尖瞧,这么近,宋北溟的呼吸把他烫到了,他露出点诧异的神情说:“伤着还这么厉害?” “见着你就厉害了。” 宋北溟很受用,封住了燕熙的唇。 宋北溟这么霸道,一次都不许燕熙欠着,就算欠了也要燕熙一笔笔还回来。 可燕熙好喜欢宋北溟的霸道,他被吻得起热,这热区别于荣的燥意,荣已经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交流。 一布之隔的外头就是成行的火把,夜巡的士兵时不时走过,整齐有力的步伐像是踩在偷欢人的耳膜上。 离外头太近了,好似在众目睽睽之下。 燕熙咬住了软枕,把声音都咽了。他眼角哭红了,在透来的光中泛着暖色,滑下的泪水闪着莹光。 眸光交织,谁都没有挪开视线,他们每一眼都在较量。燕熙眼波里升起的雾气是盛情的蛊惑,他的“荣”被宋北溟彻底镇压,热意都是自己的。 这一场累得燕熙眼睛都睁不开,军营里没条件沐浴,燕熙不知宋北溟哪儿找来的热水替他擦净了身子,他正惦记着药没喝呢,就听到宋北溟从外头接了东西进来,下一刻就被搂着喂完一整碗晾得温热的药。 燕熙松开愁绪,身体的餍足和疲倦叫他很快就睡去,满腹的心事都被宋北溟磨得没了影。 竟是一夜好睡。 - 燕熙这一觉睡到天微亮,宋北溟起身时在他唇边流连,燕熙抬指的力气都没有,眼皮沉沉,轻声说:“起这么早?” 宋北溟说:“三万踏雪军就要到了。” “这么快?”燕熙一下就醒了,撑身坐起,软被滑下。他有些眩晕,周慈的药里加了安眠的东西,睡不够时,起身变得比从前困难。 宋北溟把燕熙按回榻上,在他耳边说:“急行军,从北原经娘子关,到岳西也就两日脚程。” 燕熙还想起身:“我得去迎。” 宋北溟轻轻抚开他的鬓发说:“你再歇会,一会我整顿好了,你来接收兵符,检阅大军。” “梦泽,我——”燕熙还想起身。 “微雨,睡吧。”说着轻轻压在燕熙身上,柔缓地口勿他,手上动作很轻,安抚着说,“整顿好了,派人来叫你,苍龙军的主君断不会丢了威风,吉时也不会错过,我保证。” - 燕熙在宋北溟的安抚中浅浅地又睡了片刻。 这是偷来的闲暇,也就半柱香的工夫,却缓去了燕熙的倦意,他听到帐外有人走动,这回轻松地睁开了眼,听到卫持风在门外说:“主子,踏雪军在三里外下马了,周太医温着您的早膳,现在送来?” 燕熙原本想说先不用膳了,转念想到要爱惜身体,改了主意说:“传罢。” 周慈一早就候在外头了,听到燕熙在这么急的时间也肯吃饭,心中欣慰,连忙提了食盒进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碗药粥。 燕熙动作飞快地穿了衣,从周慈手中接了粥,温度正好,几大口就咽下去了,又提了官帽急走出去。 - 岳西军营的门楼有数丈高,燕熙在高处望到远处红衣黑甲排山而来是。军士们在近处下了马,马蹄仍是踏出了震颤大地的威势。 汉家军的将士们在这怒浪般的行军中,屏息凝视对方。 这阵势似两军对垒。 无声的较量漫开,踏雪军杀伐的凶潮令人心惊胆颤;汉家军的军刀银浪锋芒逼人。 将士们不发一声,天地间人潮涌动,竟毫无人声。 踏雪军挟着滚滚杀气而来,这让汉家军兴奋又战栗,血性的汉子们眼里升起了光。 踏雪军来,如同大军压境。 倘若这不是自己的兄弟,面对这样凶的来军,两军相接之际,稍有微动,我军军心就要散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