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 燕熙已经习惯宋北溟的气息,他会在每一次侧身时,不自觉地去找宋北溟的身影,找到了又自然而然地转开,他只需要确认宋北溟在那里就足够了。 他那漂亮到不讲道理的眼角,每一次的轻瞟里都是撩拨。 宋北溟板着脸走得严肃,他被那眼角勾得心中发痒,满脑子都是夜里某个人的湿哒哒攀着他的手指。 好想把那手牵起,正大光明地说这是我的人。 宋北溟甚至知道,他若当真在众目睽睽下那么做了,燕熙也会纵容他,并且不会有任何恼火和责怪。 可正是因为那种无条件的纵容,才叫宋北溟心疼。一直以来都在攻城掠地的宋北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约束自己。 - 燕熙瞧完军营,由汉临漠领着进了议事营帐,汉临漠转身落座的工夫,燕熙与宋北溟四目相对,一触即分。 空气里浮着某种难耐的痒意。 宋北溟无声地笑了。 汉临漠落座回望时,觉出微妙的气息,他瞧了一眼垂着眸的乖徒弟,又扫向若无其事的小王爷,没道破,正襟危坐道:“总督大人、小王爷,请坐。” 在师父面前,燕熙和宋北溟目光巧妙地避开,两人正正经经地依言坐了。 汉临漠侧身向宋北溟道:“小王爷,方才委屈你了。“ 宋北溟在汉临漠面前也不敢托大,立即起身道:“都统大人实在客气,梦泽来到西境军营,便不再是什么王爷,您现在就是我的上峰,万事听您做主。” 汉临漠简单寒暄过后,没绕弯子,径直对燕熙说:“微雨,今日咱们人齐了,可以把往后西境治军之事拟个章程出来。” 汉临漠教了燕熙五年功夫,燕熙在那苛刻到近乎残忍的训练中,养成了面对汉临漠时独有的拘束。他的坐姿本就端正挺拔,在汉临漠面前,坐的更加笔直,举止也格外恭敬:“师父,微雨没打过战,行军打战还得听您的。” 汉临漠没有当真自己拿主意,而是先抛出问题:“咱们长话短说,眼下西境守卫军有着几个难处。第一个难处是粮草短缺。守卫军的粮食来源是分散的,按着大靖律法规定,卫所驻地的军粮由当地官府供应,郡、府、县各级都要按例供应,有的卫所驻地横跨多地,便是多地供应。因着各地标准和缴粮能力参差不齐,任何一处官府交少了、交晚了,都会导致卫所的军粮不济。眼下,岳西军营的冬粮只来了三成,预计秋收后,最多只能到六成,这还是贾宗儒亲自出马,日日奔波才收上来的。至于军饷,户部和地方各付一半,好在梅巡抚还兼着户部尚书,今年户部把军饷给的很爽快,但地方的那部分还短了大半。” 在与汉临漠这种近距离的对话中,燕熙每个骨节都记起了那五年里被磨练敲打的疼痛,那时候他再痛,还是一次次地走向汉临漠对他示范的刀锋,此时燕熙仿佛又回到那种状态中。 燕熙双手端正地搭在膝上,微侧向汉临漠道:“各郡府县所缴军粮,隔日便有官报到徒儿那里,这些徒儿都是知道的。户部的军饷有梅筠盯着,内阁里还坐着老师,朝廷绝计是不会为难西境军饷。只是国库空虚,大靖幅员辽阔,到处都嗷嗷待哺,户部管着全国的账,也不能一味地偏向西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催底下的官府也无济于事了。空缺的粮饷,西境还得自己想办法。粮饷就是战力,我既为西境总督,必不会短了军士们一分一毫。” 宋北溟察觉出燕熙又回到从前的紧绷。 他听闻过汉家军训练的严格和艰苦,能够明白燕熙对于汉临漠的又敬又畏。他看燕熙在汉临漠面前习惯性地垂着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汉临漠知道燕熙私底下有些积蓄,可他只知燕熙拿了天玺帝的私库,并不知燕熙还有旁的钱路。他是不善言辞的师长,心疼身为储君的徒弟要花钱的地方多,却不会轻易说出这种柔软的担忧。他眉间因常年重虑已拧出川字,此时他眉间褶皱更重,沉声说:“微雨,军需是无底洞,拿私钱补军需,只怕是杯水车薪,你莫要空了积蓄。” 他们师徒间习惯了吝啬的情感沟通,彼此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燕熙道:“师父放心,徒儿心里有数。” 比起燕熙只有一个师父,宋北溟有很多师父,他更擅长于处理这种师徒关系,他反而懂了汉临漠内敛的爱护,于是接话道:“都统大人放心,北原这两年有些储备,真到了断粮那日,北原的救急粮走娘子关和平川粮道,供应西境全境只需三日。” “梦泽所说可作为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