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富贵险中求。”燕熙淡淡地笑了声,算是受了邬枭的奉承,接着说出了更叫人心惊肉跳的话,“再者,你们这生意,我们也只做一年,把钱、白两家打垮即可,明年我们便不必再谈了。毕竟是卖粮给外族,而且也拿不准这粮食是不是会流到军营,这种生意做多了,总会被朝廷盯上,我们河清号到底是大靖的商号,还得依仗着朝廷。” 燕熙顿了顿,不等邬枭接话,忽地提高了声,冷然说:“想要谈生意,得像我这样把话说明白,才叫有诚意。邬老板,你觉得我们河清号诚意够了么?” 听到这里,邬枭彻底不担忧了,他去瞧邬森,见邬森没有反对的意思,邬枭于是搓了搓手道:“公子是爽快人,句句话都是诚意,邬某实在是感佩万分。只是,还有一点,我要瞧瞧你长什么样。几十万石粮食的生意,总不能蒙着脸做罢?” “我劝你别瞧。”燕熙冷淡地威胁,“命没了,就不好了。” 邬枭却是冷笑一声,竟是出手如电般来揭燕熙的幕篱。 然而款款坐在一侧的紫鸢出手更快,她袖中短刃出手,刃锋寒光闪动,血光在空中溅开,四根手指齐刷刷、血淋淋地坠在案上。 邬枭愣住,他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待手上的痛感传来,他猛地伸手,才发现,四指被削得与拇指一样平。 他吓得大叫起来,拿左手去捂手指,可这种断开的伤口,血根本按不住,血从他左手指缝中渗出来,淌了一桌面,溅得近处都是,血腥味弥漫开来。 燕熙巍然不动地坐着,早有卫持风抬手用袖子替他挡了血滴,他干干净净地坐在那里,白纱和素衣一尘不染,日光从窗子外钻进来,只够到他的袍摆。 他在这凶残的现场,淡然地掏出帕子捂住口鼻,隔绝了难闻的血污味。 邬枭血冲脑顶,疼得面色狰狞,他又疼又气,哇哇乱叫:“你们胆敢伤人!来人!” 可在场河清号的人全都面无愧色,冷冰冰地瞧着他。 他叫着来人,可现在是在河清号的场子,他带来的人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河清号的人请去喝茶了。 他只剩下随侍的邬森。 旁边的邬森拍案而起,拔刀跳起,怒目而视:“你们好大的胆子!” “邬老板。”燕熙懒得看“邬枭”的惨状,他转头对“邬森”淡淡地说,“你说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又何尝不是?弄个替身,就想唬弄我们河清号?如此狡兔三窟,与你这种人做生意,着实是没有意思。” 燕熙早就看透了,“邬森”才是真正的邬枭,而一直扮演着“邬枭”的人反而是邬森。 邬枭吃惊于燕熙竟然已经识破他的身份,哈哈大笑道:“我倒是觉得,与公子这样的明白人做生意,很有意思。” 他说着便径直起身,也不去扶那被断了指的邬森,邬森似就这样被他弃了般,甚至得不到一个眼色的安抚。 邬枭笑完,提刀做势就走,却在转身时,骤然回身,伸手来摘燕熙幕篱。 邬枭出手极快,带来的风势锐气割人。他站的位置,特意卡住了卫持风去救燕熙的方向;同时因他站着,又比坐着的紫鸢高出不少。 他这一出手,直取燕熙幕篱,手下如挽狂风,角度又极是刁钻,竟是叫卫持风和紫鸢不及去替燕熙解围。 第88章 冰肌玉骨 紫鸢在邬枭转身时已瞧有出异, 待她起身去,邬枭的手已近到燕熙幕篱边缘, 她怕伤着燕熙, 便有些投鼠忌器。 邬枭势在必行,他倒要看看,这白纱后面是怎样的倾城之姿, 敢在他面前摆着娇贵无比、不可侵犯的姿态。 邬枭的手只差毫厘便要抓到幕篱,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一双筷子拨在邬枭的腕上,筷子上的力度不比邬枭的雷霆之力, 却似轻桨拨浪一般,轻轻巧巧的将邬枭的手拨开了。 而后邬枭眼睁睁看着燕熙似羽毛般,飘然落出几步,停在窗边。 在离得最近之时, 邬枭看到那捏着筷子的手如青葱般细腻白皙,很难想象这样的身子竟是会武, 而对方刚才用的招数, 也不是功夫的路数, 更像是某种柔韧的舞姿。 舞姬他见过无数,可会跳舞的公子却是头一次见。 邬枭更加好奇了。 邬枭看向站在窗边的人,那人一身白衣在日光下洁净无瑕, 而全身仅露出的手的白色竟是毫不逊于衣白, 高挑修长的身姿叫人浮想联翩。 冰肌玉骨。 便是没露脸, 只这肌肤和身段, 在西境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漠狄的男人选美人, 偏爱美人的骨相, 他们喜欢健康、修长、柔韧和有力的身体。 但这样的身体, 意味经常在日光下暴露着训练,通常皮肤白不了。 可是眼前的这位,冰肌玉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