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买卖,每五天有一份密报呈到燕熙手上,燕熙知道这家酒馆原先是不做介绍生意的,如今韩语琴把酒馆做成了行商中介,还兼着收集互市和边境情报,算是大功一件。 燕熙点了点头说:“你和沈潜都要赏。” 卫持风身为燕熙近卫,又管着锦衣卫,是知道韩语琴在此处的,也知道不少燕熙的生意。 但眼见为实,他见着这酒楼时,还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燕熙暗中筹谋的生意在互市也做的这么大。 燕熙饮了茶,被风灌得发干的嗓子舒服了不少,他站在窗影里瞧见外边街道上大多摊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韩语琴道:“互市里交易只有半日,行商们做完买卖要赶着回程,午饭过后,大多行商便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只有互市里的定点商铺和定居百姓住在这里,到了下午,互市便只剩下一小半的热闹。咱们在这里的铺子,属钱桩、粮行和酒馆生意最好。” 韩语琴说到这里顿了顿,听到外边急走来的脚步声。 燕熙没有叫韩语琴接着说,他端着茶杯轻抿着,听见门外头的人讨好地喊:“主子。” 燕熙没应声,在场的人也没人敢接话。 外头的人又喊了一声:“主子。” 燕熙合上茶盖。 卫持风明白了燕熙的意思,过去开门,见到沈潜在外头抹着汗不敢进。 卫持风在锦衣卫见多了这种场面,叹声说:“来都来了,快进来罢。” 沈潜踌躇地进来,自己把门关上了。 他其实敲完门就后悔了,现在心中惴惴,根本不敢看燕熙。在场的都是燕熙身边最近的属下,做到这位置的都是聪明人,一看沈潜这样巴巴地赶来,便都知道什么意思。 沈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喊了声:“主子。” 他原想找点旁的事情说,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走错一步,再绕关子不说实话,就真的太难看了。 他咽了话,悔得把嘴唇都咬青了。 不该来的。 韩语琴自沈潜进来起,便垂着头,此时看见沈潜眼眶红了,她默声往外退。 燕熙的目光从沈潜和韩语琴身上扫过。 日光从窗户照进来,燕熙坐在光里,脸背着光,神情瞧着格外淡,他说:“有什么都说开罢。” 卫持风和紫鸢对视一眼,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 沈潜素来极是敬畏燕熙,此时一听燕熙的语气,便止不住地心悸,他猛地磕头,一眼也不敢看燕熙,嚅嗫道:“主子,小的……是小的想太多,错在小的,小的没什么好说的了,甘愿领罚。” 燕熙此行,为着保密,只通知了韩语琴。可他刚进韩语琴管的酒馆,才喝过一杯茶,沈潜就到了。 很显然沈潜叫人一直盯着酒馆,只要酒馆稍有异动,沈潜一盏茶的工夫便能赶过来。 沈潜了解内情,能从燕熙轻车简从的出行中看出端倪,这一点旁人或许及不上。但沈潜这种窥视的举动能够在韩语琴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进行,说明旁人也能做到这样。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卫持风早在沈潜进来时,便朝窗户探了个头出去,外边的锦衣卫和暗卫见着了,立刻警惕起来。 这里是互市,人员混杂,一旦出事,处理稍有不慎,便可能酿出祸乱。 更不用说燕熙身份敏感,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燕熙没有说话,跟着他的人都知道,燕熙不满意时,并不会责骂属下,但他那种冷淡的沉默更叫人心生惧意。 因为没有人知道燕熙会愿意给他们多少耐心,或许燕熙下一刻就会放弃他们。 沈潜等不到燕熙的回话,额上冒出的冷汗滴嗒落在木质地板上。 韩语琴在这种沉默中,也心慌地跟着下跪。 沈潜在这一刻强烈地认识到燕熙虽然放手让他做,实则什么都尽在掌握。 沈潜这些日子当着海晏号和河清号的大掌柜当得有点得意忘形了,以为这两家商号都是他的功劳。 真到了燕熙面前,他才真实地意识到,无论是海晏号还是河清号,本钱、图纸、官府关系乃至运筹谋划,都是燕熙的。 燕熙就算远在靖都,动动手指便能决定两个商号的生死。 沈潜手底下如今管着几千号人,在外面瞧着像个了不得的人物,实则离了燕熙,他什么都不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