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传太医的人,也就那一个了。 那个人一点小病小痛,叫所有后妃的盛装打扮和处心积虑全都化为冒影。姜皇后想:偏生选在这时候生病,一定是故意的。 姜皇后把帕子都要揉破了。 她视为天的男人,只碰过她一次,把所有宠爱都给了她看不上的人。 她原以为,唐遥雪那贱人去了,皇帝至少能多来看看她这个中宫之主,没想到换了个更不上台面的来了。 就那么个低贱的人,皇帝日日夜夜带在身边,连上朝也由那个人跟着。 这是明着给他这个皇后难堪。 姜皇后恨啊,恨得牙痒。 从前唐遥雪好歹还拘在后宫,皇帝便也天天在后宫,至少各宫女子还能见着皇帝。 现在那个人,迷得皇帝连后宫都不踏足了。 贱人,一个比一个贱! 姜皇后把帕子生生撕破了。 - 燕焦在天玺帝离席后不久就黑着脸回到了兴圣宫,正赶上了那场火,他跑得及时,人倒是没事。 头发被烧了半截,脸也熏黑了。 奇耻大辱。 - 武德宫南侧的殿室没有着火,由此挨着的隆裕宫也逃过一劫。 燕煦也去了家宴,他如今是云中王,位次靠前,是以不敢提前离席,只陪笑熬到最后,直到听到有人喊走水了,才急急地往隆裕宫赶。 他幸运的逃过一劫,整个人却不见欢喜,六神无主地徘徊在武德宫外头,到半夜里见到侍卫从里面抬出燕照的焦尸时,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哭了良久,直到侍卫得旨请无关人等离开火场,他才被内侍送回隆裕宫。 回到自己宫中,他开着寝殿的窗,对着北边武德宫烧焦的飞檐,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火……又是火……小七也是遭了火。这次是大哥,下次……唇亡齿寒罢了,我们兄弟都是池鱼笼鸟,又何必自相残杀。” 他悲痛心寒,抱着锦被,眼泪不住地流。 直到有一人深夜赶来,坐在床沿握住了他的手。 他才怔怔地发觉自己还在活在这世上,他找回了些力气,缓缓地回握住来人,问:“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来人用手抚去他脸上的泪,看着他那哭干的眼睛问:“有我在,不会的。” 燕煦尚未完全回神,哀凄地说:“我与他们并无不同……你不过是哄我罢了。” 来人将燕煦抱进怀里,细声说:“煦儿,不要这样。” 只有某个人在动情时会叫他“煦儿”。 燕煦听到这一声,才意识到来人身上用的是女子香,他猛地回过神来,像不认识眼前人一般,打量了对方许久。 而后猝然脸色大变,一把推开对方,恐惧地质问:“是你对不对?你今日叫我一定要参加完家宴才回来,你事先就知道!” 那人一怔,面色微微放冷,往前俯身说:“煦儿。不要害怕。” 燕煦抱着被子往后退:“燕桢儿,你不要碰我!” 燕桢儿倾身上了床。 燕煦被逼到了床角。 燕桢儿一边往前,一边扯开了自己的领口。珠钗因他粗暴的动作而掉落在锦褥上。 他不容反抗地将燕煦搂进怀中,不论燕煦如何挣扎都不肯放手。 燕煦惊魂大半夜,又哭了许久,早就疲倦不已。 他与燕桢儿本就力量悬殊,此时根本无力推开对方,挣扎许久,慢慢地在燕桢儿怀抱中软了身子。 燕桢儿面色缓缓地变回平常温柔的模样,他像哄婴儿一样,轻拍着对方,细声说:“煦儿,你不会有事的。信我好不好?听话。” 燕煦瑟瑟发抖地被困在燕桢儿紧箍的怀中。 周围静极了,燕煦脆弱地看着眼前人极致冶艳的容貌在逐渐靠近,他轻轻哭着闭上眼,迎接了对方的口勿。 - 端午佳节,许多官员都想早些回家,文斓在户部资历浅又年轻,留值到最后才走。 他忙得天昏地暗,待有小吏来点灯了,他才惊觉过了饭时。 当下手忙脚乱地把文书打包了,交代了一声,正往宣宅去,才出户部大门,就见皇宫方向浓烟滚滚。 户部在值的官员和小吏都奔走起来,文斓瞧那火头燎了起来,方向是皇宫东路,他心中咯噔一下,胡乱地抱着一袋书往外跑。 正见一个从外头跑来的小吏,他拉住了问:“哪里走水了?” “武……”小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喘几口气才说顺了,“武德宫!” “啪嗒”书袋掉落在地,书摊乱四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