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珩深通韬晦之术,高深莫测地说,“一则,最高明的猎人,通常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二则,上官要控制下官,要从下官做起,才能熟知关隘。三则,于明暗间行走,可以知己知彼,两相得益。想要突围,必得先跳出包围,另辟蹊径。” “如此甚好。”燕熙一点就通,他察觉到一条更加畅通的道路,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对商白珩行礼道,“请老师教我夺魁之法,为官之道!” 商白珩回了一礼道:“我商道执万死不辞!” 周慈被师徒二人诡谲的狂热摄得怔在原地。 他想:疯子,这两个疯子。 皇陵外的早梅,在这日的漫天飞雪中悄然绽开了。 - 这年的冬天,皇陵东苑便遇到一场大火,那火一路烧到了妃陵,连妃祠的梁都烧断了几根。 那一场大火,因望安发现及时,没烧出人命,只是七皇子燕熙被救出来时,脸烧焦了。 宫里头天玺帝震怒,命人彻查是否有人纵火,并派了太医到皇陵治了半年。 七皇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七皇子毁了容,性情变得格外自卑敏感,成日里不肯见人。开始还有人唏嘘几声,到后来大家连闲话懒得多说了。 毕竟,一个毁了容了皇子,是彻底失去继承权了。 慢慢地,天玺帝好似忘记了还有个七皇子在皇陵,太医回去复命时,天玺帝忙着没见,后来再也没问,竟似把这七皇子就那么丢在皇陵不管了。 三年孝期满后,裴太傅一再请命,天玺帝才随便给七皇子封了个莱州郡王。 二字郡王,封号甚至连个古国名都不给,直接以封地为号。 众人心知肚明,七皇子燕熙是彻底失宠了。 再两年。 大靖又逢春闱,岳东郡的青年仕子宣隐一举夺魁。 - 光阴荏苒。 自皇贵妃走后,靖都郊外的梅花开到了第五轮。 这日是放榜的日子。 琼林宴热闹了整夜,靖都女子难以入眠,都念着新科状元郎的名字——宣隐。 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十九岁便一举夺魁,更要命的是那宣隐姿容秾丽、气度清华,骑于白马之上,当真是风度翩翩,貌美无双。 见者靡不啧啧。 更有那大胆的女子,扶窗等着状元郎路过。 终于在宵禁前,那戴着红簪花的青年出了宫门。 他走在新科进士的最前面,谦逊地跟着一众官员。前辈们说一句,他便答应一句,待把人都送完了,在一众进士的簇拥下往家去。 到了家门口,又是一阵寒暄。 他礼貌地挽留众人小酌,大家见他家那木门破旧得要兜不住风,纷纷推拒:“宣状元,今日就到这罢,来日同朝为官,必得互相扶持。” 有人笑着纠正:“该叫宣大人了,一甲三位是发榜既授官,状元郎如今已是从六品修撰,我们还得再另行考次才能授官,官民有别,莫要乱了身份。” 宣隐连称不敢。 再经几句场面话,夜里着实太冷,大便告辞离去。 宣隐站在门边目送大家离去。 他身形清瘦,外头罩着夺目红艳的状元袍,里头只有一层薄衣,在逐渐冷清下去的街边显得格外单薄。 可他又站得十分挺拔,寒风里毫不瑟缩,翩翩玉立,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意,叫那回头来看的同年们,忍不住瞧了又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