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于英达又翻出来一双鞋,不好意思的说:“鞋是我的,有些大,让这位大姐将就着穿吧。” 祝玉燕赶紧都接过来,手表就要递过去。 于英达看了眼手表,像是那手表会烫着他。 他避开些,说:“二小姐,我托个大,瞧着以前旧识家的小辈遇上难事,我帮一把手,这都是我该尽的心,您拿东西给我是臊我呢。” 祝玉燕就迟疑了,递手表的手也慢了下来——她是想谢人,不是想恶心人。 而且她记得祝颜舒讲过,她道于英达的心气很高,虽然有些时候很讨人嫌,但对他,敬比畏更好。 所以,虽然于英达那么多年都扮演着追求者的角色,祝颜舒再烦,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待他,将他当个正经人看,既不怕他的纠缠,也没有露出恶相来。 祝颜舒的客气,把于英达架到了一个君子的位子上,让他不得不做君子,他也更甘愿当君子,哪怕只是一张面皮,他也不想撕下来。因为撕下面皮的于英达早就没有里子了,所以这张面皮他更不敢撕。 要不然,以廖太太的恶心和下流,于英达就是欺负了祝颜舒,她也没地方喊冤。 祝玉燕想起前事,知道于英达是个要脸面的人,就收起手表,改了口,说:“于叔叔,是我做错了事,您别怪我。我这姐姐是个苦命人,您对我们姐妹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我们都记着。” 她正正经经鞠了个躬,抱着衣服回去给金茱丽换上了。 金茱丽的下面还在流血,这旗袍穿上去就沾上了血,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有问题。 祝玉燕把那件西装的里衬撕下来,给金茱丽包上,勉强算是穿了一件内裤。 而且她还不能走。 祝玉燕一事不烦二主,问于英达这附近的人家哪家有车。 “板车、自行车、独轮车,都行。”她可以用车带着金茱丽走。 至于车怎么来——偷嘛。 现在就不要顾忌小节了,这附近的日本百姓希望他们大人大量不要怪罪她的一时情急。 于英达:“不用,我背着她,现在天快亮了,我把你们送到汽车站去,这会儿就有黄包车了。” 这也是个办法。 祝玉燕也没有再多思考,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她又回去劝金茱丽。 金茱丽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说好。 于英达穿上一条短裤,大概只到膝盖高。这是日本人民普通的裤子,可能是于英达捡来的,长度是国别问题,不是说日本人民都这么矮。 于英达背起金茱丽,突然一愣,犹豫了一下。 似乎是有心事。 祝玉燕忙问:“于叔叔,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于英达咬牙摇头:“没有问题,没有。我们走吧。” 他大步向前,祝玉燕一路小跑着跟,没想到这速度还挺快。而且于英达的路线熟,带着她从各种小路走,很快就能看到前方平整的马路了。 以及电线杆和电线的身影,这就说明这附近有电车了。 已经接近中国人的地盘了。 祝玉燕松了一口气。 于英达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祝玉燕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左右望了望,寻了一处没有窗的墙放下金茱丽。 他直起了腰,撑着后腰喘气。 祝玉燕看一看金茱丽,她还好,就是血还没停,还在断断续续的流着。 这个出血量,让人担心她肚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没生。 祝玉燕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是不是胎盘还没有掉出来? 生孩子是有一个胎盘的! 刚才确实只看到了一块肉,也就是孩子,胎盘再小,也不会看不到。 但是现在让她把胎盘排出来也不合适,重点是怎么排?是不是需要用药? 生孩子真是天下第一的难事。m.hZGJJX.cOM